Ten.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警察先生!”
急于辩解的保安先生激动地比划着,然而那手舞足蹈的急躁模样看上去,反而失去了可信度。
“大概在昨晚十一点左右,我听见体育仓库这边突然响起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可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个黑风衣黑长发的女人也在这里,是她把我打晕的!那个家伙肯定就是犯人!”
保安鹿野真道言之凿凿,指着身上的泥土和地面,他倒地的印痕,实在想得到警方的认同。
与其面对面的年轻警官,伊藤仁倒是很想相信对方,但遗体的惨状令他迟疑了。
“……犯人真的是女性吗?”
伊藤仁记录着目击者所描述的关键词,十一点,黑衣黑长发的女性,接着扫了一眼仓库内正在由鉴证人员进行痕检取证的遗体,露出了不忍直视的悲痛。
死者山木大辉仰躺在散乱的体育器材之间,下半身被坠落的链球砸到完全粉碎,即便有身下仰卧起坐专用垫子的吸收,其鲜血依然要铺满地面、蜿蜒到正门前。
他扭曲的面孔将其临死前的恐惧、愤怒与狂躁完全表现出来。
那副宛若质问,又似乎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太过可怖,饶是见多了杀人案的百田陆朗都为之一震,何况是新进入神奈川县警总署搜查一课不久,仅仅是跟随他行动的年轻警官。
伊藤仁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险些控制不住地吐出来。
“绝对是的!”被叫醒后同样直面了凶案现场的鹿野真道斩钉截铁地说,出于紧张和恐惧,他的语速飞快。“除了犯人,还有谁会大晚上出现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又不像我们需要巡逻。”
“所以我看到的那个家伙,绝对就是犯人没错了!”
“鹿野先生,冷静,冷静。”伊藤仁努力地安抚过于激动的目击者。
他说着通用的套话将鹿野真道安排给了暂时闲暇的同僚,又迎着抬出尸体的消防员们问了两句状况,忙上忙下,最后带着证词走到了勘察现场的百田陆朗警部身边。
“百田警部。”
“嗯,问到什么了?”百田陆朗盯着被鉴证人员的灯光照亮后,勉强能看出人为布设痕迹的谋杀现场,头也不抬地问。
“死者名叫山木大辉,男性,五十三岁,是神奈川小学三年级A组的班主任兼国文老师。根据鹿野先生的证词,死亡推定时间可能为昨天晚上的十一点,死因大概是链球砸断下身后的失血死,凶器就是地面上的这些链球。”
伊藤仁将手中的记事本翻过一页,为百田陆朗讲了保安听到声音,发现疑似犯人的人物,再到被打晕的全过程,最后惊疑不定地给出结论:“…这样来看,报警的人应该就是……”
“啊。”百田陆朗一咂嘴。“嫌疑人,或者就是犯人本人吧。”
警方当然是接到了报警电话才在午夜紧急出警的。
来自公共电话亭的匿名报警电话直接拨打到神奈川总署搜查一课的内线,由当时在办公室的百田陆朗接起。对面人用着普通的中性嗓音,以标准的报警格式宣告了事件情况和地点,请求警方行动。
然后没有给接线员丝毫询问的时间,挂断了电话。
秉承宁可信其有的心思,百田陆朗带着人来到了电话中指明的神奈川公立小学,在大门洞开的体育仓库遇见了还在昏迷的保安鹿野真道,以及死相凄惨的山木大辉。
“还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嘛……”伊藤仁挠了挠头,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在严肃的案发现场不能做出松懈的表现,肃正了表情回应。“鉴证人员说这里的环境太糟糕。链球上的指纹很凌乱,而且仓库里太黑了不好仔细搜索。”
“法医说被害人的后脑部有一个很新的钝器击打伤,很可能是犯人在布置机关前为了打晕被害者造成的。更细节的部分就要去医院做司法解剖才能知道了。”
伊藤仁翻了翻笔记本:“以及,可能是电话来源的公共电话亭,很遗憾,经过调查什么也没找到。”
方方面面都在预料之中。百田陆朗沉着脸点点头,对一众警员们的搜索进度表示了赞许,再一看腕表,距离他们赶到现场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便问起了另外的方面:“被害者山木的关系,了解的怎么样了?”
“呃,人际关系的话……”提到这点,伊藤仁皱了皱眉。
他想回答问题,只是张开嘴,却先打了个哈欠。
忙于破案的百田警部一怔,突然就懂了部下莫名沉默的缘由。“时间太晚,找不到关系人吗?”
“是有一点这个关系……”接近午夜两点的这时候,尚且苏醒着的人寥寥无几。哪怕派出数位警员挨家挨户走访询问,光是等待居民清醒、起身开门、回答问题就要相当的时间。
“之前浅田打来电话,说他联系到了被害人的妻子山木雅美。但说是因为孩子还困着,那位山木夫人希望警方明天再来,他没打听到太多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