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陈五蹑手蹑脚沿来路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匍匐在地,透过树丛,前面木轨弯道有个带刀的匪汉在此看守,而此人背后就是她和陈三藏身的地方。
而木轨从这里往下延伸也不知还有几处拐弯有人看守。
陈五回转一段距离,选了一棵树想爬上去查看。
当她把手贴住树皮时,疼痛使她浑身一颤。
她只好撕下一圈衣摆将两只手都缠了两圈。
不做好准备就出来冒险,果真是分分钟钟找死,不是快饿死冻死,就是差点摔死。
陈五感叹再有下次,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接着又骂自己乌鸦嘴,一定不要再有下次!
咬牙登上树顶,只见木轨一直往下直通山底,那里三面环山,似乎是一个谷底,隐约有不少人来往将煤碳推至谷里,再具体的就看不清了。
难道这是煤炭外运的通道?
如果只是简单的私煤开采,矿主为什么请这么多人看护,还把煤工当囚犯般对待,这很说不通。
看来只能等天黑巡守的人吃晚饭换班再做打算。
日头正盛,林中暖气浮动,彷如冬日里开了空调,陈五也已经身心疲累,选了一个能卡主身子的角度,抱着树枝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真的好困啊,好想沉沉地睡去,但是脑里一直在报警:不要睡,不要睡。
但眼睛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闭眼三秒就进入睡眠状态,手一松身子往下一沉,她立即被惊醒,清醒三秒又睡过去,如此往复,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阵喧嚣。
“救命,救命!”
陈五睁开迷糊的眼睛,大脑还不清醒,模糊听到这救命声立即清醒了一大半。
太阳已经偏西,现在算是黄昏了。
正在想谁这么倒霉闯到这里来时,听见看守的人拔刀的声音,厉声呵斥:“再叫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大爷,我,我只是在睡觉啊!”
陈五头皮一紧,这声音莫不是陈三?可是她看不清,又不敢贸然下树。
果然,巡逻队的人听到动静“哗哗”往那奔去。
有人问:“出什么事了?”
“这个小子不知道打哪里来,躺在那里睡觉,我听见动静把他揪了出来。”回答的应该是看守的人。
“他娘的的,今年怎么回事,个个不要命的往我们这闯。”
陈三吓得涕泪齐出,一个劲的求饶。
“不要杀我,各位大哥好汉,不要杀我。”
“蠢货,还没把你怎么样就怂成这样。说,你在这干什么?”
陈五的心揪得老高,三哥这熊样怕是会招架不住出卖她。
“大哥,大爷,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在山里转悠迷了路,出不去,又累又困就睡着了,哪晓得醒来就被你们抓了,我真的不是干坏事啊!”
陈五感觉她的智商不够用了,难道三哥一直在山里没出去,睡了一天一夜不说还被人抓住了?
天下再没有比这更离奇的事了。
陈五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信你的鬼话!押下去,押下去。”
“哎,你跟去凑什么热闹?继续守着!”
没一会,陈五看见佩刀的巡逻队骂骂咧咧地押着哭哭啼啼地陈三沿着木轨往山谷里走去。
此时看守的人还在,陈五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月悬东方,仍旧是昨日的那个时辰,轨道看守的人才举着火把往山谷里走去。
陈五抓紧时机急忙下树。
双手即使包了布条但下滑时摩擦的厉害,刚止血的伤口又浸湿了布条。
陈五将布条又重新缠紧,这才奔出了林子,沿轨道走去。
这一路两边的枝叶空隙大,隐隐错错间,路面也算看得清,因而比之昨晚行路要轻快许多。
行不到一半路,前方忽然传来队列的脚步声,陈五猛地往旁边的灌木丛一扎,惊起几只惊惶的飞鸟。
脸上,手上全是火辣辣的疼,陈五感觉她要破相了。
相比于昨日看守人的换班时间,今日似乎不到两刻钟,难道是因为陈三的原因?
直等到脚步声响消失,陈五才龇牙咧嘴地爬起来。
将脸上和手上的荆刺一点点捏掉,半蹲着身子如猫一样掂着脚尖往下走。
谷底有亮光照来,陈五看清右侧那里有人把手,那人身后是什么情形根本看不到,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一点点靠近,左侧是煤堆和斗车,藏身那里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怎么引开看守。
正当她苦思之时,那看守居然背对着她走到煤堆那放水。
这是逼着她往谷里走么?
陈五一咬牙,蹑手蹑脚经过看守人站岗的地方,往右侧一个闪身,眼前的情景让她吓了一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