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刺杀顾蒙的那些杀手，也并非普通人，全都是严汉青手底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只是，让帝君没想到的是，顾蒙一行人命不该绝，正好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帮手。若不是施艳等人及时出手相助，想必顾蒙等人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一切种种，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杀手的嘴已经撬开了，其他的陈年往事，再调查下去就不那么艰难了。

女帝来到帝君的寝宫之中，将杀手们的口供扔在了帝君脸上。她面色沉重，双眼怒视着帝君。

“严卫，事到如今，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杀手没有按照时间回来复命，帝君就知道刺杀一事已经失败了。如今女帝来寝宫与他对峙，他也毫不意外。

帝君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的供词，粗略地扫过一遍，不由得自嘲地一笑。

一切都摆在眼前，即便帝君想要矢口否认，也难以抵挡这长篇大论的指控。

就算他不承认，又能如何呢？帝君深知，自己早已失了圣心，说再多也是白费力气。

想到这供词中还攀扯了自己的母亲，帝君不由得担忧地问了出口，“敢问陛下，我母亲如今身在何处？”

“自然是在大牢里。”

自从得知严汉青也参与了刺杀顾蒙一事，女帝自然是不会放她离开的。一是因为对方想要杀了她的儿子，二是因为，今日严汉青能刺杀皇室子嗣，焉知他日不会犯上作乱行刺女帝？

女帝既已心生猜忌，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严汉青？于是，女帝立刻派兵包围了定国将军府，将府上一干人等尽数看押起来。

虽然严汉青本人可以逃走，但她一家老小的性命俱在女帝掌握之中，不敢轻举妄动，没过多久便自己现身了，如今便被关押在天牢之中，由重兵看守，等候发落，任何人都不能与她见面。

帝君面色平静，眼睛却有些潮湿。

他微微抬起头，直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山之主，轻声问道：“我与陛下成亲多年，陛下可曾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喜爱之情？”

女帝默默地看了他半晌，眼神有些复杂，终究还是叹道：“刚成亲的时候，朕也曾期待过的。”

那时候的女帝尚且年轻，正是贪慕美色的年纪，虽然与帝君是政治联姻，但枕畔之人如此风姿绰约，她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焉能不动春心？

奈何帝君性子骄矜，独占欲强，竟连她身边的一个个小小暗卫都容不下。

再后来，女帝虽然得了严汉青的兵权助力，但也十分担心自己上位后，严汉青或许会去母留子，挟年幼的天子以令诸侯，故而，她迟迟不敢孕育帝君的子嗣。

长此以往，女帝和帝君的隔阂也越来越深，本就微薄的夫妻之情，日渐消弭，两人慢慢相敬如冰，只偶尔给外人展现出夫妻的体面。

帝君别过脸，两颗泪珠沿着脸颊滑下，他哽咽道：“我后悔了。当初，我或许不该选择你。”

女帝闭了闭眼，整理好思绪之后，再睁开眼时，语气中满是感慨。“若是有得选，朕也不愿意再走那条路。”

假如她当时没有选择与严汉青结盟，那么，她的小暗卫会不会还活着呢？她和帝君是不是拥有各自的幸福呢？

但这终究只是如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会再有改变的可能。

离开的时候，女帝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宫门渐渐关闭，帝君背对着她站在寝殿之中，一直没有回头。

看在帝君是三皇女的亲生父亲的份上，女皇并没有赐死帝君，只是褫夺了他的封号，幽禁在冷宫之中，终生不得离开，直至老死。

严汉青因为协助帝君，参与刺杀皇家子嗣一事，被剥夺了定国将军的帅令。看在她多年劳苦功高卫国戍边的份上，女帝也只是抄没了严家的所有家产，将严汉青流放到了西南服徭役，并未要了她的性命。

三皇女经此一事，忽然长大了许多。帝君刺杀一事，她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但那又如何呢？三皇女只知道，她的生父被贬为了庶人，幽禁冷宫，她的祖母失了兵权，家道中落，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角逐皇位的资格了。

因为施艳屡次三番营救顾蒙之事，隐族四人被顾蒙带到了女帝面前，请求为救命恩人封赏。

顾蒙并未对女帝隐瞒施艳之前曾做过蛮族军师一事，但同时也将施艳百步穿杨一箭射杀蛮族统帅金旭东之事，一并告知了女帝。

女帝早就从顾蒙那里听说过，施艳此人文韬武略，样样俱佳，心中对她颇为欣赏。

在女帝见到施艳本人之后，眼中更是惊诧万分，她已经认出施艳来了。

当年在隐族初相见之时，施艳还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嘴里咿咿呀呀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想不到多年之后，对方不仅与她的故人有着如出一辙的容貌，更是有勇有谋，聪慧果断。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