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安的少年儿童，简直把“我做错了”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你本来是不太懂的。

直到你坐起来，更近距离地看清他比平时更显紧绷的神情，以及听到内心的独白。

【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梦游？还是……人格分裂？才会导致明明是在沙发上的我，出现在了床上。】

他的脑回路从一开始就没有搭在正确的道路上。

【所以，即使我以为自己控制了自己，潜意识还是选择更进一步地靠近观众么？这种已经不受主体控制的行为，究竟是爱，还是病态的掌控欲望？】

他忧心忡忡，一时间坐立难安。

【有着变态本性的我，目的又是什么呢？】

“……”

讲道理，你一开始是想告诉他昨夜的真实经过的，可这时的你，忽然就不想解释了。

虽然很抱歉，他明明看上去害怕极了，然而你却还觉得他的脑补很是可爱。

你向他伸出了手，想要摸摸他的脸颊，却没想到他竟然被吓到了一般，下意识地向后一躲。

你惊讶地盯着他，只见他的眼神有着难以形容的挣扎：“抱歉啊……观众。”

自从“认清”自己的变态身份后，面对上司的无良压迫，他就像有了什么倚仗一般一直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这两天很少出现像最开始知道真相的恐惧不安。

如今，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样深受良心煎熬的痛苦，一副想哭又偏要逞强的模样。

“观众，我……”

你闻音之意，很快就冷淡地堵死了他往下说的话：“胆敢再说一次分手这种事，我就把你杀了哦。”

【哎？！】

他好不容易酝酿出勇气的内心都卡壳了一下，然后才在心底默默吐槽。

【不愧是观众连这种事都能预判吗？】

【但是】

“但是……”

他低下了头，视线中是再次涌上心头的茫然和难过。

【我是一个有心理问题的变态啊，是那种以他人痛苦为乐的精神变态。】

“我……”

【我怎么可以将自己这样一个隐藏的炸弹埋藏在她身边呢？】

“我……”

【孔组长也好，徐理事也罢，他们这种人有怎样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可是观众不一样。】

【是她让我知道世界上除了那些负面的情绪和狭隘的欲望，还有善良和热情……

观众她啊保持着童真的心态，会从孩子的角度看待大人的□□和蛮横，总是耍一些可爱的小脾气，就像被保护的很好的玫瑰一样……如果被我这个人渣伤害到了的话，观众也太可怜了吧。】

你睁着无辜的眼神，听他忧郁地思索。

你忽然觉得在他的诉说下，自己周身散发着一种纯洁神圣的光芒。

嗯，为什么这些心里的夸奖之词不能直接说给你听呢？

你此前的不悦化作一种包容，以鼓励又期待的眼神看向了他：“所以，你想要说什么？”

“我……”

他鼓起了勇气，但在那双眼睛看向你的时候，又好似泄了气一般，很快地退缩了。

“抱歉。”

他沮丧着说，像是一只将柔软身体躲进壳里的蜗牛。

【观众一定觉得这样的我很莫名其妙。】

“没什么好抱歉的。”你真诚道，“我能理解你的担忧 。”

你可太理解了。

他闻言，感激地看向你。

“人和人之间总是有秘密的，因为我相信亲爱的，所以对我而言，这些秘密是否由你说出来并不重要。”

反正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什么都知道。

这番话不知哪一句戳动了他，他开口道：“这……不是可以简单说清楚的，观众或许会觉得我荒谬，但……”

陆东植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陪我去看心理医生吧。”

“欸？！”

“如果可以治疗，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病入膏肓，至少在结果出来后观众能直观地了解我，并且慎重地选择一次。”

透过神情和语气，你惊讶地发现，他是认真的，并不是说过后又会犹豫的摇摆不定。

明明剧里并没有这一环节。

他的眼睛里洋溢着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我没有必要藏着掖着，至少这一刻我想要战胜那残忍本性的心是真诚的。】

明明你知道他如果看过医生发现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后续你就没有什么乐子可以看了。

但——

你也清楚，那个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扇动翅膀、加速了剧情的蝴蝶，是你的出现。

好吧。

你不讨厌这变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