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登仙京
她与林琛不过数面之缘,连对方的脾气秉性一概不了解,又如何能谈得上男女之情?所以在一开始她也格外抗拒这门婚事,甚至都生出了在成亲之前逃走的想法。
当然,还没等付诸实践,永安一带的暴·乱就发生了。她的父亲死于非命,母亲亦是。而自林琛投降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了陌路人,婚约自然也是不了了之的。
“那他所说的地形图……”慕情问到一半停住了,许是想到她未必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卫筠遥神色却无半分变化,甚至承认得很是利落,就好像自己在叙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淡定得简直不像话:“他说的没错,是真的。”
“我也是凭着记忆才画出来罢了,没想到歪打正着。”
她极其反感战争和野心勃勃意图挑起战争的人,本想着有了地形图可以不战而胜少些死伤,但在活捉林琛之后镇云领兵的将军仍旧把永安的士兵杀了大半。
听到传来的消息后,她内心毫无波澜,居然毫无波澜。
卫筠遥理解那位将军的做法,也告诉过自己如果不这样做后果会更加严重。
但自从那一天起,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的变了。
“就算你不那么做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镇云所处西南繁华富庶之地,永安则是中原……姑且算是古国。战争若是挑起了难免不是生灵涂炭的景况,又不知便宜了谁。”慕情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完美的万全之法可以救所有人。”
卫筠遥言罢听他的话,又不知想起了谁,唇边一瞬间失了笑意。
“也许吧,毕竟那时……甚至就算到了现在,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人能单凭一己之力做那么多的事。就算你尽力了还不一定能得到世人的理解和感激,他们只会过分信任你,当发现你没有那么无所不能,也有做不到什么事的时候会失望透顶地离开。
慕情听到她的话,同样有片刻的失神。
越城之中果然还有不少感染瘟疫的女子,卫筠遥一一救治也花了许多时间。临走时顺带把她们记忆中有关自己的部分都尽数抹去了,免得节外又生枝。
只是那些被怨气附体夺去生命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
临走的时候,她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
夔魑山的事情不知慕情处理得如何,他好像比自己还要先一步回上天庭。这样也好,说实话卫筠遥和他在一起待久了就不由自主会想起之前的很多事情,越想就越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才是好。
只是她回到上天庭当天,就又出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有人飞升了。
飞升倒没什么可谈的,上天庭的神官谁还不是在凡间有了什么功绩渡过天劫飞升的呢?真正不寻常的是飞升的这个人。
当然,还有他飞升时不慎做的事情。
卫筠遥不爱在上天庭之中常露面,就连动身回程也是安安静静不打扰任何人。可是当她回到上天庭的时候,却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上天庭里有个钟,差不多得几千岁了吧,它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每次有人飞升都得鸣几下来捧个场,所在位置也显眼,按理说她第一眼应该是可以看到它的。
可是,没有。
卫筠遥还特意细细看了看,入目皆是气度恢宏的宫观金殿以及亭台轩榭,流云漫漫,仙雾缭绕不绝。
但就是没有那个钟。
等等,这其中金殿的位置恐怕也……
未待她再次定睛细瞧,就有人来了通灵。
“殿下。”
卫筠遥听出声音是临清殿辅神柳蒹葭,她蹙了蹙眉,还是温声道:“何事?”
“殿下,实不相瞒。”柳蒹葭仿佛有些难言,听她的语气好似这些话都经过好一番斟酌一样,“你的药草……出了问题。”
卫筠遥一惊。
柳蒹葭说的药草是她之前下凡时顺便采的,种种都是不可多得的珍稀名药。有些因为需要曝晒后才能入药,她便把它们摊开晾在了临清殿的院落中。殿里的小神官也是知道这些药草的重要性,谁会无缘无故去动它们?又何谓‘出了问题’?
接着她就听见柳蒹葭道:“有人飞升阵仗太大,不仅弄掉了上天庭的那个钟,震坏了好些神官的金殿屋宇,甚至连殿下你的药草都受了波及,眼下被吹得不成样子,还丢失了好些。”
难怪她方才未看到钟的存在,也难怪那些金殿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别的地方,想必是临时搭几座凑合的。
卫筠遥只觉得眉心隐隐作痛:“飞升的是谁?”
柳蒹葭顿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太子殿下。”
“哪个……你别告诉我是仙乐太子。”脑海深处恍然浮现出一个身影,卫筠遥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没错,就是。”
灵文真君负手而立,谢怜莫名从她的笑容中读出一丝无奈之意来。尤其是告诉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