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世迁(四)
哥、哥哥”,可是李之宴忽然推开她,她手中一空,惊得醒过来。
望着空荡的大殿,才觉只是一场梦。
故人皆逝,身边的故人,也已不是当年那人。
……
阿羽再醒过来时,阳光已经洒了她满身。
她穿好衣裳,揉着眼睛往外走。
“啊!”
忽然听见一声尖叫,阿羽被吓醒了,她侧头望过去,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妖正惊奇地望着她,地上摔了个盒子,盒盖掀开,内里似流光溢彩,颜色绚丽,不知装了些什么。
阿羽怔愣:“你……”
这女妖是怎么进来的?不是说伶舟月没有侍女的吗?难道是他偷偷养的?
还有,为何看她跟看见了鬼一样?
玉瑟分明不像鬼啊。
女妖赶紧手忙脚乱地用术法将地上的盒子收拾如初,阿羽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她手脚如此麻利,应当是个八爪鱼妖。
女妖赶忙道歉:“对不起姐姐,将您吓着了!对不起对不起……”
分明看上去这女妖要比玉瑟年长。
“无妨,所以你……是来做什么的?”
难道又是玉瑟的熟人?先前那个芙蕖,本来以为她和玉瑟是交心的朋友,哪知危机关头,转头就将她出卖了,一盆子脏水净往她身上泼。
“魔主命人送些女子的衣裳来,身量都是他定好的。奴婢是来送衣裳的,您瞧瞧。”
怎么语气听上去如此恭敬,好像是将她和伶舟月的地位等同了呢?
阿羽莫名奇妙接过来盒子,那女妖小心翼翼瞧她一眼,道了声:“衣裳送到了,奴婢这就告退。”
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阿羽一头雾水。
那女妖出了魔主宫,在外头等得焦急的一众女妖瞧见了,赶忙问:“怎么样了?怎么回事?”
“这事儿是真的!咱们魔主真的留了个女妖在宫里!我方才瞧着,她是从魔主的寝殿里走出来的!”
女妖们几乎炸成沸水,叽叽喳喳,“哇!真的假的!你确定,是寝殿?”
魔主如此清心寡欲,从来不对女色多看一眼,怎么可能留一个女妖在身边!若真是这样,那衣裳甚至是魔主亲自开口要的,可见她的地位实在非同凡响。
“那还能有假,余光还能瞥见床榻呢!”女妖瞥了瞥日头,忽然压低声音,“你们瞧,这都日上三竿了,那女妖才刚起,可见昨夜……”
她话没说完,一众女妖的眼睛都亮起来。
女妖话语一转,笑眯眯:“先前是谁赌魔主不行来着,快,三十灵石,拿过来!”
在房间中挑衣裳的阿羽根本不会想到,玉瑟这个名字,几乎在一天之内,响彻了整个魔宫。
阿羽望着在床上铺开的衣裳,蹙起眉头。
妖魔一族的审美真是诡异,不露点儿肉,简直不配成为妖魔。
她看来看去,最终选了条水蓝色的纱裙,裙头镶着圆润的珍珠,裙面从腰遮到脚踝,胸脯束得很紧,但也遮得严实,全身除了半截锁骨、半截小臂,只有腰身露了截。
这些衣裳的用料都很珍贵。
看上去伶舟月对她挺上心的,不,是玉瑟。
阿羽心里喜悦,上心好啊,越是上心,越容易被她杀。
外面传来动静,阿羽端着茶笑脸相迎,“魔主午好。”
伶舟月看着换上纱裙的女子,扫了眼她露在外面的纤腰,袖中的手骤然握紧。
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顺手接过茶,一饮而尽。
眼睫垂下,余光瞥见那姑娘谨慎地觑着他,约莫是在想他什么时候被毒死。
“当。”伶舟月将瓷盏放回她端着的盘子上,有些重,“今日的茶浓了些。”
“好嘞,明日给您换新的!”阿羽笑道。
两种毒了,哪一种不是要人命的,这些天她费尽心思才研出来,他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阿羽并不沮丧,她规规矩矩在伶舟月身边站好,他处理起公务来很安静,也用不上她。
外面进来一个通传的妖魔,“禀告魔主。”他看了眼阿羽,不愿接着说。
阿羽晓得她该回避了,刚要抬步,伶舟月抬起头,一拂袖:“她是我的人。”
阿羽只好回报以一个痴恋他的傻笑。
妖魔吞了吞唾沫,才接着道:“您前些天关入大牢的那几个修士,先下正想办法越狱,口口声声说要见您,整个牢房都不得安宁。”
阿羽脸上的笑僵住。
伶舟月周身的气息几乎凝滞。
良久,妖魔在下面都有些犯怵了,他才开口:“那便见一见。”
折子一扔,他站起身,真要往大牢去。
阿羽站在原处。若是见到熟人,保不齐要露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