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考特训班
”文道远很快应了一声,然后,在瞥了沉吟着的林诗雯一眼后,他问道:“老师,我要报考特训班,您不反对吧?”
“反对?我怎么会反对呢?你这么上进,老师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明白文道远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怕她误以为他想当汉奸走狗,但既然她还不想表露身份,就只能这样说。
文道远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很快道:“但是有一个问题,特训班的考核要求,是体训科目成绩要中以上,但是我现在的成绩......,只是合格。”
对于文道远各个科目的成绩,林诗雯当然是清楚的,所以她知道如果文道远要考入特训班,不仅体训科目不达标,射击的科目,也一样的不达标。
所以她有点奇怪,为何文道远只是提到体训科目,却没说到射击。
而且,在林诗雯的计划里,体训科目的问题不大,即便文道远不能凭自己的能力过关,但江川却是体训的教官,助他通过问题不大。倒是射击科目,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却也是一件头疼的事。
“我听你说过,你爷爷文慈行是个针灸行家?”
林诗雯的这一问,让文道远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在说他的体训不达标,和他爷爷是个针灸行家又有哪门子关系?
不过纳闷归纳闷,他却是如实回答:“是的。”
“那么你跟你爷爷,学过针灸吗?”
林诗雯的这一问,本来是想要从她的问话中得到她想要的信息,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她的这个问题,是文道远藏在心里的痛。
他从七岁起就开始跟他爷爷学针灸,头三年,文慈行只是让他认穴道,看手法,再做一些人偶的针扎练习。到了十岁,他便开始带着他随他出诊行医,临床观摩。
文道远本就天资聪颖,记忆力、学习能力尤其强悍,人身的经脉穴道,早已被他认得那叫一个准。之所以还没让他临床实战,是文慈行怕小孩的手还不够稳,不够凝练。就这样一直到了十三岁,文道远才开始他人生的第一次针灸行医。
一开始的时候,病人见给他们施针的是一名小孩,都有点发怵。但是文慈行却呵呵的拍胸口保证,说尽管放宽心无妨,有他在场盯着呢。
有文慈行这个保证,病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文道远也的确不负他爷爷的厚望,他认穴精准不失之毫厘,落针飞快不失之稳重,干脆漂亮的完成他行医针灸的处子秀。
文慈行自然大喜过望,甚慰衣钵得传,自此以后,便将越来越多的针灸活交给这个孙子,而他自己则主要为病人号脉。
所以,文道远一度以为,自己今后的人生,会像他爷爷一样,做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
但是十五岁的那年发生的一件事,却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那年恰逢他母亲病逝,文道远的情绪本就有点低落,而且他在心里边认为,他母亲的病逝,就是他父亲给害的。因为自从五年前父亲娶了三姨太,母亲便变得郁郁寡欢,往日总是喜欢笑的她从那以后,却难得给个笑脸。
事情便因这个由头而起。那一次,他要施针的对象侯德贵是个大户人家,四十还不到的年纪却娶了七房姨太太。文道远一听,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暗想这样的货色落在他手上,若不叫他吃些苦头可真对不起自己这一身好技艺。
于是他不动声色,在他的病痛处照样快准稳的落针,处理得妥妥帖帖,不留一点把柄。同时,却又仗着手法飞快,在他身体的其他几个穴位做了手脚。
文慈行当时虽然也在场,但一来是没想到他这个孙子竟会如此妄为,二来是文道远的手法日臻老练,所以当时竟也没看出来,以至于这个侯德贵当晚像抽风似的痛了一夜。
第二天,侯德贵着人急急的找上门来,恳请爷孙俩再度上门诊治。文慈行初时还不疑有它,但见文道远连连冷笑,于是心中也起了疑云。
等到到了侯宅,已生疑心的文慈行便决定亲自出马。文道远见状,便知道要遭,他爷爷何等样老辣眼光,哪会瞧不出他那点小伎俩,因此,他已做好回来后接受爷爷训斥的准备。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从没对他发过火的爷爷,那一次的火气会那么大。
他把他叫到跟前,声色俱厉的骂他混账,还说如果他以这种心态行医,今后一辈子也别碰他的金针。
文道远当时还小,加上母亲刚刚过世不久,且也从没受过爷爷如此严厉的训斥,因此一气之下,隔天就只身跑到苏州投奔他舅舅。
因为这件事,爷孙俩到现在还一直在怄气,文慈行说他不认错就不准他行医,但文道远却不肯认错,因为他认为自己没错,像侯德贵那样的人就应该给些惩罚。
“怎么,想起你爷爷了?”见文道远迟迟不回答,林诗雯观言察色,已猜了个大概。
文道远点了点头,道:“我学过针灸。”
“熟练吗?”
“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