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
商业计划书评估完毕后,穆晓槐决定投资了。约上贺良,张一格,还有他们双方的律师,坐在一起签合同。
她只出资,不参与公司运营。三人股份几乎持平,公司大决策二比一就能通过。
“熟人合作就是简单啊,合同几页纸就搞定了。”张一格笑嘻嘻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贺良不怎么说话,全程皱眉,表情严肃又认真。
他找穆晓槐投资也算是一种破釜沉舟。
啃了这么多年的老,外界怎么议论他,他心里都清楚。
什么废物啊,不求上进啊,坐吃山空,一无是处等等,等等。
好在贺家有钱,一般的人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听不到就当不存在,他掩耳盗铃活了三十年。
在贺良的世界里,如果还剩一个人,一定不能被她看扁,一定要干出点动静让她刮目相看,那这个人一定是穆晓槐。
要是这次创业失败,那他这辈子在穆晓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贺良抱着这样的决心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人在司在,司亡人亡。
等合同敲定,律师离场后,他才低声问:“名字?”
女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是想让刘保帮你盯个人么?直接告诉我名字。”贺良转着手机,“你就别见刘保了,那种人......”
他话没说完,咳了声就闭嘴了,他私心不想穆晓槐跟那群人打交道而已。
“也行。”说着,穆晓槐从手机翻出一张简历照片,“就是这个人,叫郑伟金,以前在穆氏集团干财务的,找人盯着他就行,把他每天的行程汇报给我。顺便也保护一下,别让人动他。”
贺良接过简历:“你爸公司的人?”
穆晓槐轻描淡写的嗯了声:“刘保他们接这种活什么价啊?”
“你别管了。”贺良将手机里的照片转发给自己,就跟张一格先走了。
*
穆征是一周后回的国,回来二话不说就给穆枫揍了一顿。手拐都打断了。
赵莹蹲在旁边哭:“别打了,他头上的伤还没愈合,再打坏了怎么办啊?”
穆晓槐则麻木地站在旁边出神,思索这算不算是家暴呢?
穆征一边打还会一边说,打你是为了你好,不打以后闯出更大的祸,危害社会,谁都救不了你。他将父母打孩子伪装成一种教育,甚至美化成一种责任。
穆晓槐也是这么被打过来的。
可她脾气小,穆征一打,她就服软,可以少些皮肉苦。
穆枫就不同了,性子倔,打死不服软,还用一种极端愤怒的表情挑衅穆征。彷佛在说,别以为你是我爸,我就不敢还手。
“臭小子还敢瞪我,你再瞪,我让你再瞪......”
穆晓槐原本不想插手他们父子两间的事情,可穆枫蜷缩在墙角的样子,总跟过去的自己重叠。
穆晓槐看了看时间,也不想再等了,上去一把夺过断了半截的手拐,横插在他们父子之间。
“差不多行了,爸,我找你有事。”
穆征大口喘气,胸腔剧烈起伏,一半是因为年纪大了,累的。一半是因为一向乖顺不敢反驳自己的女儿,突然用一种上位者的眼神盯着他看,他不敢置信。
“赵姨,你先带穆枫回房间。我有点事,想私下跟爸说。”
闻言,赵莹也来不及观察穆征的神色了,立刻扶起自己的儿子,远离这个是非地。
等房间里只剩他二人时,穆征刚准备发难。
穆晓槐就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夹,递到她爸的手里。
“你现在长本事了。”穆征瞪了她一眼,情绪稍稍平复后,翻开手中的文件夹。刚看了两行,脸就黑了,迅速又翻了两页,怒火攻心,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幸亏及时扶住了办公桌的一角。
“你从哪弄来的?”他牙齿打颤,又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您认识郑伟金么?他弄出来的,估计是想用这些财务报表敲诈你一笔,胆子又小,害怕被报复,得知我是你的女儿,就找我这来了。”
说起这点,穆晓槐至今印象深刻,郑伟金找来的时候,穆晓槐有点哭笑不得,问:“你怕我爸报复,就不怕我报复么?”
郑伟金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实话实说:“你……你毕竟是女人。”
这句话很玩味,穆晓槐至今都在品。
这是题外话。她戳了戳文件夹上的报账金额,笑说:“数目不小。爸,这种账目居然流到外面来了,你们公司吃白饭的人不少啊。”
穆征冷着脸:“这是复印件。”
“对,原件我收好了,放心。”
听到这,穆征的脸色才有所缓和,难得的客气:“干得不错,我承你的情。”
穆晓槐耸肩摇头:“不不不,我想你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