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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104国道上传来一阵又一阵汽车鸣笛,救护车跟消防车红白两色疾驰,马路上急促的刹车跟汽笛此起彼伏,闪烁的警灯要将这黑暗撕破。
暴雨不休持续下着,城市内低矮老城区发生内涝。西北角发生地震,紧邻幼儿园和小学,伤员惨重,救护车依次停在医院急诊大厅门口,抬出来的担架上躺着幼小的孩子。
值夜班的护士出来跟随车的医生汇报:“五个科室出外场空了,医用纱布跟消毒剂严重短缺。”
随行的医生问:“联系市医院了吗?”
“那边会派人手过来,已通知伤员送往五院。”
救护车转向鸣着笛出了医院大门,后面紧跟来了两辆,后门开开,护士推着可移动病床送往急诊室。
走廊上几道车辙印沾有血迹跟泥水,场面混乱不堪。左右两边有坐着躺着的病人,哭声哀嚎连成一片。
当晚青南发生地震,附近多个地区震感强烈,发生时间是当地晚凌晨,离震区最近地高压输电线供电异常,送往第二短距离的人民医院。
救援工作还在进行,随着伤员不断增多,各医院人满为患,急诊室的红灯亮着。外调的消防分队和出现场的护士愈多,救助从深夜持续到清晨。
林楠木跟着科室老师划分到一区小学附近,场外拉着警戒,人员出入控制严格。严菱是第一次出外场的实习生,四周残垣断壁,走几步就能碰上蒙着白布的担架。
晌午的时候雨渐小,工作进行过半,医生护士们轮流休息。
林楠木放下救援包,坐在石板上分压缩饼干。
严菱吃不下,别人劝她:“多少吃点,二区那边还没结束,我们救援的人不能倒下啊。”
严菱接过去,拧开一瓶水:“欸小林,看着咱俩年纪差不多,你心理素质这么好。”
另一个护士说:“你可别小看人家小林,年纪轻轻出了好几次现场,啥大风大浪都见过。”
严菱一脸诧异,林楠木分完水,坐下来:“前几年我在云贵那边,山体滑坡和泥石流经历过几次,后来才到咱们院。”
他们这些小护士歇息,消防员们还在搜救,场外临时搭建的充气帐篷里还在进行一台手术。林楠木没多休息,把静脉注射液和口服电解质补充液都装进医药包,然后交给严菱。
不放心又说:“切记大量生理盐水!一旦移开重压会迅速引起肾衰竭,死亡几率非常高!”
“明白!”
林楠木的老师廖军伟在抗震一线,安全地带许多救援人员冒着余震在进行抢救。从清晨到下午,她帮着清创缝合,前后参与十起包扎。下午又是一阵暴雨,各区派来的救援队陆续赶到,新闻媒体在几米外报道现场。
第一批医疗人员返程,一小时的车程没人说话,都累的睡着了。
廖军伟让大家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林楠木到家的时候快天黑了,浑身疲乏,外套上残留着消毒水跟淡淡的血腥味。
家里没人,只有厨房留着一盏灯,她换好鞋进去,揉着发酸的脖子喊了声,没人应。厨房桌上有张字条——
饭菜在冰箱,微波炉叮一下,别点外卖了。
早点睡。
2016.12.10
署名都没留。
林楠木坐在暖黄色的光线里吃完晚饭,洗了碗,快速洗了个澡,头发没吹倒头就睡着了。
窗户没关严,湿着头发睡醒后一阵难受。医院放了他们两天的假,她还是一大早就去报道了,值班护士问:“不是休息吗,今天怎么来了?”
“不太放心就来看看。”林楠木拿着病历本出来,“我先去忙。”
“好,中午一起吃饭。”
林楠木走远了,分诊台两个护士无奈道:“咱院有谁比小林还勤快的吗?”
“不过这点小林是真让人佩服,人家知道按第一学历在咱院排不上号,私下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加班。”
“就是啊她前几年一直在外地历练,山区的苦都能吃,一待好几年攒经验,回来直接擢升。”
林楠木去给病人换药,病人是个上一年级的小男孩,一到吃药输液的时候就闹腾得很。家长没办法,“严菱在吗?他见到小严还听话点。”
“严菱休班不在,今天我给他扎针。”林楠木端着药盘。
小男孩没见过她,大叫着:“我要小严姐姐!”
“小严姐姐不在,今天小林姐姐陪你好不好呀?”她蹲下来,温柔笑着。
小男孩知道要输液,说:“我不要住医院,我要去打怪兽!”
家长把他扯下来,“安生点!”
林楠木示意,笑着摇头说:“没事,别吓唬他。”
她边看蓝色文件板边理药:“生病了可不能去打怪兽哦,要等我们病好了才能——”
小男孩生气地打断她:“你骗人!你又不知道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