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得罪过苏氏?她怎么会对二弟恨之入骨以至于把这种阴毒的巫蛊之术用到二弟身上?”
宋元绍看那东西晦气得很,紧皱着眉道:“那她房中怎么会有此物?”
谢氏把木偶放下,起身就着水盘洗了手,扭过脸来给出答案:“有人栽赃。”
宋元绍面露惊异,有人故意把这布偶放到苏氏房中,意图栽赃?
谢氏在闺中时,便素有才名,她睿智聪慧,心思缜密,宋元绍知道她说的话定然有她的道理,便没有急着质疑,而是沉默地望向她作洗耳恭听状。
谢氏在他身边坐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必是恨极了二弟,你说这府上的人,谁最恨二弟?”
答案不言而喻:大太太。
谢氏继续道:“先前有一次,咱们府上的女眷去顾家赴宴,席上闲聊天的时候,有位夫人说了一种用布偶诅咒人的巫蛊之术,众人听了都十分嫌恶,大太太却拉着人家问了个仔细,定是回来就做了这个玩意儿。”
宋元绍看着上头血淋淋的痕迹,后背隐隐发凉,别过脸道:“可大太太做就做了,为何这会儿要栽到苏氏头上?”
“为钱。”谢氏冷冷一笑,“方才我去二太太屋里说话,二太太告诉我,老太太打算给苏氏一封放妻书,让她带着嫁妆走,大太太定是眼馋人家成千累万的财物,便想给苏氏头上扣一桩罪名,让苏氏折了嫁妆。”
宋元绍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根本想不出内情会是这样,听谢氏这么一说,还有些不信:“不至于吧?”
谢氏却道:“薛友嵘有多奸猾狡诈好算计,我是最清楚的。”
薛友嵘是大太太的大名,谢氏直呼其名也是心里对此人厌恶至极,她这些年没少受这个婆母的气,“我刚嫁过来时,是家里的长媳,她让我管家理事,我原以为她是信任我,一接手才发现问题,账本上一堆烂账,她一股脑全丢给了我,平日还总要弄一些没有名目的事项来支取银子,光是管家那一年,我的嫁妆赔进去一半。”
宋元绍听着妻子抱怨,心中愧疚,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
“好在现在我不用管那烂摊子了。”谢氏靠在宋元绍的肩膀上,二人温存了一会儿后,谢氏正色道:“薛友嵘绝对是惦记苏氏的嫁妆,你信不信?”
宋元绍性格温吞,最怕惹是生非,他抿着唇沉默片刻,叹口气道:“你这也只是猜测,就算是真的,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与咱们不相干。”
说着,他指指那布偶,“这东西咱就当没见过,快扔了吧,被人瞧见咱们就说不清了。”
谢氏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夫妻二人洗漱一番后,熄灯上床。
夜深了,外头寒风呜咽,宋元绍鼻子里发出均匀沉重的呼吸声。
谢氏在他身边翻了个身,睁开眼望着窗边那块被月光侵蚀的地板,脑子里全是这些年薛友嵘对她的颐指气使、尖酸刻薄。
黑暗中,她的眼神愈发冰冷,终于她坐起身子,披上外衣,悄悄出门。
夜色深沉,四处寂静无人,谢氏踩着雪,走到那院墙边,将手中的布偶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