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旧事
不容有失。”沈知许静谧眸子里透出让人心定的力量。
“好,就听你的。”苏景澄握了握沈知许的手,如同小时候那样。
苏景澄推开牢门发出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王延清顺着声音抬起头,窗外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似乎比上一次见他的时候更老了,也更单薄了许多。
“王大人,别来无恙。”苏景澄率先开口道。
“殿下,说笑了。何来无恙?”王延清有些自嘲的说道。
“可是案子明日就要审了?”
苏景澄看着王延清略带急迫的脸色,心里不禁对其更加蔑视。
“恩,陛下已经下旨令我主审此案。王大人心里的石头该落下了。现如今整个京城就我不仅能保你而且还想保你了。”苏景澄蹲下身子有些凑近了说道,语气里充满了笃定。
“殿下大恩,微臣定当结草衔环。可微臣斗胆问一句该如何保我呢?”
王延清略微顿了顿,声音又低了点,“毕竟这次的事可不小,颍州的灾民又闹得厉害。”
苏景澄嘴角略掀起点弧度,看着像是在笑却又让人有点瘆得慌。
“王大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场面话就不必说了。我答应保你可是要花费不少力气的,毕竟你自己都说这次不是小事。还有一点王大人保你是保你性命无虞可不是一世富贵。”
苏景澄语气登时冷了起来,看向王延清的眼神也凌厉了许多。
“至于如何保你?难不成王大人忘了,可不是只有你一人上了京。我今日也正是为此而来,你要把这次的案子从头到尾细细说与我听,我才能便宜行事,帮你保命。场面上的事也要做,毕竟还有大理寺和刑部。”
王延清略微思忖后说道:“说来也简单,颍州水灾严重,太子主动请缨说是要负责赈灾事宜。可我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赈灾的银两和粮食。太子殿下只是秘密派信使私下告之并无赈灾银两只是调给我一些陈谷旧粮,让我自己想办法处理这些灾民,只要不弄出事即可。所以我便用太子殿下给的粮和官府往年存储的粮食混在一起安抚灾民。”
“至于能不能吃得上这救济粮,或是多少人吃上了能活下来,这就不是你的考虑之中了是吧。”苏景澄忍不住嘲讽道。
王延清听出了苏景澄的嘲讽,虽是事实却还忍不住辩驳道:“殿下,这又岂是下官岂左右的,上位者尚且如此姿态。我等也不过是谨遵上令。”
苏景澄见王延清一派将自己摘得干净的样子,实在难受,“王大人也不要做如此姿态,你如今这样的境地可一点也不亏。”
苏景澄心中愤气难平,转瞬间目光如剑仿佛要将王延清穿透般,语气肃重的说道:“王延清,你担的是大魏的官职,不是谁的私属。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这个饱读诗书庶吉士出身的大人还能不知吗?你身为一方大省的布政使司,可有把这数十万灾民的命放在心上过吗?枉你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苏景澄一连串的诘问令王延清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苏景澄就是要将他最后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王延清对苏景澄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原本以为他和他们一样不过是为那至尊之位,要在这角斗场争个你死我活的主,如今看来倒是错看他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这番热血能维持多久。
王延清似乎有些和苏景澄杠上了,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理,他仿佛不想承认苏景澄不同于他们的正直、善良亦或是其他能足以让他羞愧的一切东西。此刻的他变得有些偏执,似乎忘了自己有求于他。
他毫不留情的出口嘲讽道:“殿下,道理谁都知道,场面话谁也都会说,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你如今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年轻,还未深涉朝堂不知道朝堂都是险恶、人心大都叵测。不寻求一庇护,又怎能立足,这朝廷之上从来都是结党营私,盘根错节,纵使是世家大族谁又和谁不是姻亲呢?谁不想清正廉明、忠君爱民,受万民爱戴、颂青史留名,但也得有命才行呀。”
苏景澄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延清,并不着急开口,而是将目光转向由窗外。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如当空皓月不论投影在何地都是干净纯白的。王大人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说世人大都如你一样。可是王大人,我偏不信。我信生性纯良之人,纵使历经磨难,身在地狱,也还是有一颗向善之心。倒往往是那些作恶多端之人偏偏认为自己是身不由己。王大人知道为什么?”
苏景澄目光如剑看向王延清答道:“因为他们自私虚伪、敢做不敢当非要为自己找点借口,好像这样他们就情有可原,就能减少自己的罪恶。”
“你说可笑不可笑,王大人。”
王延清看着这个眼里满是嘲弄的少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深深无力之感,自己或许真的是老了。王延清有些自嘲的想着。
苏景澄也无意和他多加纠缠,心里惦记着沈家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