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边都是可以退的。”

说罢低头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玉镯，想让她退钱，毕竟自己卖出的时候可是卖了个好价钱，退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你这个碎成这样了，恐怕退不了了。”周鸢眨巴眨巴眼睛，右手覆上了自己的脑袋，“这样，你这一下砸得我晕头转向，我估计得躺床上好几天，我不讹你欺民霸市，你也别找我的事。”

见江屿没有回应，周鸢继续天花乱坠：“我做的是诚信生意、小本买卖……”

“骗子，少狡辩！”江屿脸色越来越黑，突然被点到自己先动手砸了人，占理的人突然变成了理亏的人，他自己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周鸢看他的脸色，急忙改口：

“实在不行我赔你钱，不过不能全赔，我按照这个售价的七成赔给你，怎么样……”

赔售价的七成，想想都肉疼，虽然她售卖的是赝品，可是也是她日夜耗费心思做出来的。

玉的质地为了贴近原物，她还专门去黑市淘了好久。

没想到对面的少年却不为所动，周鸢心里叫苦，怪不得以前就有老前辈跟她叮嘱：少跟这种有权有势的人交往！吃亏的都是她这种穷人！

江屿也在想要怎么办，看着面前这个矮瘦的人，他扔过去的玉镯应该确实生生地砸中了人家地脑袋。

就在同情心和悔意即将攻略江屿的时候，面前的周鸢把摆摊的布一收，低着身体往江屿脚上用力一踩，再使出浑身的力气撞向他——

周鸢往人流里跑去。

江屿没有防备，被撞得一个踉跄，脚趾生疼：“你别跑！”

周鸢才不管后边的人说的是什么，只是鼓着一股劲儿往前冲。她之前也被人为难过，但像今天这样被追着逃跑的，还是第一次。

她凭借着轻盈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偶尔不小心撞到了路过的行人，嘴里还不忘道歉。周鸢腿脚利索、熟悉市街的地形，七拐八拐地跑了一阵，心中估摸着要甩开身后的少年。一回头，那个少年还紧追不舍。

江屿身上有些功夫，但是在稠人广众的闹市也不好施展，只能逆着人流前行。

他看着他逐渐接近的周鸢，倒是有些好奇，这个看上去干瘦、像整日吃不饱饭的人，腿脚灵光体力好，跑得还挺快。

周围叫卖声、说话声不觉于耳，周鸢看到了卖冰糖葫芦的老头，她今天本来计划收摊后买一根糖葫芦送给街头讨饭的小乞丐。

不会今天要栽在这里了吧，也不知道这人抓到她后会怎么处置她，是把她扭送官府？还是要抓着她揍她一顿？

揍她一顿她倒是不害怕，大不了受几天皮肉之苦，摸爬滚打长这么大，谁不挨揍啊。她从小到大也没少挨揍。

就是要是被送到官府了有些麻烦，那些食古不化的当官人，指不定会怎样定她的罪，要是被关进大牢就更麻烦了……

想到这里，周鸢有些走神，兜在怀中的首饰劈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啊！”

她蹲下用胳膊拢掉下地上的首饰，东西没有多少，几个玉镯和玉簪已经碎了，一个银质的发簪滚得老远，周鸢只能赶紧捡离自己最近的。

一边拣一边还要往身后看，身后的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诶哟”一声，声音还有些熟悉，接着就是“哇哇”的哭声。

接着是少年的斥责声：“哎呀，你，你走路怎么不看人啊！”

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少年上了一个小孩子，她没心思回头细看，赶紧走进了尽头的一家铺子。

身后江屿冲着她喊：“我看到你进去了，你给我等着。别想跑！”

铺子是个裁衣铺子，里边的顾客不少，多是些年轻姑娘。周鸢的神经稍微松了松，躲在门里朝外看，不禁要笑出声来。

原来是江屿撞到的小孩儿是小乞丐小喜，这孩子机灵地很，周鸢喜欢他，有时候会专门买糖葫芦给他吃。

小喜远远就发现了周鸢姐姐不对劲，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很快就发现周鸢姐姐的后边有一个男的紧追不舍。

于是江屿经过时，小喜就撞上了他，撞完后还抱着他的腿不松手，一边开始装可怜大哭：

“小少爷您行行好，给我赏口吃的吧！”

“我好几天没吃饭了，我快饿死了！”

“您行行好吧，求您了！”

一边哭还一边把鼻涕眼泪往江屿的衣服上蹭，江屿下意识想要摆脱这个小孩，发现抬腿都抬不起来，瞬间头大：

“你先别哭了，我给你钱……你先别哭了。”

“你先放开我再说。”

……

好样的小喜，周鸢在心里给小喜竖了个大拇指。这个小孩子真实太机灵了，经常乞讨的时候看到救他要到的最多，今天还知道帮她拖着时间。

待会儿给他买两串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