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25

那次短暂的对峙后，我们的关系又回复了正常。

像是装在盆子中的水，不管划得多深，转眼又会恢复原样。

至于这个原样是表象还是真实，谁在乎呢？

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写着逃跑计划，同时一心二用的想着事情。

我确定他是知道那件事的。

至于上次..........

我忽然有些想笑。

悟才不是会心虚的人，我为什么会觉得他当时没反应就说明他不知道呢？

什么时候成为自欺欺人的笨蛋了啦。

我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把脑袋中和那件事有关的想法和猜测通通清了出去。

不要想那么多啦。

和我没关系的。

我低下眸，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下，脑海中悟那张精致冷淡的脸晃来晃去，让我的心情有些微妙。

和我没有关系的。

我闭上眼，再一次对自己重复。

从头到尾都和我的意愿无关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26

我很想出去来着，尤其是现在的情况多少让我有点没有安全感。

我迫切的想要有什么事情能证明我可以摆脱五条家的掌控。

这种烦躁和不安感毫无道理，却又强烈得让我无法控制。

我要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悟现在不在，因此我可以稍稍放松一些，任由我的焦虑和烦躁流露出来。

我咬了咬指节，努力想要冷静下来。

这种不理智的状态让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

我讨厌被束缚，讨厌被利用，讨厌要假惺惺的面对一切，讨厌身边的一切都不是真实，讨厌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摇摇欲坠，像是一戳就破的泡沫，讨厌明知结果还要一步一步的走向它，讨厌明知这些明明讨厌这些却还是懦弱的详装看不见的自己。

很讨厌很讨厌。

我有点失控。

我深吸了口气，却无法冷静下来。

这完全不合理.......

我蹲下身，烦躁的把额头抵在了膝盖上。

——胎儿在母体中的姿势。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一半在努力冷静的思考我的情绪收到了什么刺激。

——毫无疑问不管原因到底是什么，彻底确认悟和那件事有关在其中占的比重一定不小。

另一半在被我的情绪驱使着迫切的思考跑出去的方法。

——这完全不理智，就算我能跑出去（我当然能跑出去，上次遇到禅院家那个家伙之后我就知道了）悟肯定会知道这件事，我要怎么处理呢？

我也不是非得考虑他，我现在谁都不想考虑更不想受任何人的愿望和想法影响，我受够了。

很奇怪的，在我觉得我的情绪到达顶峰即将爆发时，我忽然又毫无征兆的冷静下来。

冷静得似乎那种情绪从未出现过。

我茫然的在地上坐了一会，再次翻出了我的逃跑计划。

我会有什么没办法接受的事吗？

按道理来说我基本可以平静的接受任何事。

莫名其妙的平静让我的脑子转的很快，我心不在焉的翻着逃跑计划，忽然有点没由来的恐惧。

像是某种对不可抗拒的命运的不祥预感。

我知道我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可以知道让我焦虑的是什么，可我不想知道。

我低下眸子，很快的把这件事情从脑子中删除了，同时很快的决定我要出去转转。

我很少这么迅速并且不加思考甚至不太理智的决定一件事情。

仅仅因为我想做。

按悟平时的习惯，我在六点之前回来就行。

我自我安慰着，同时却清楚的明白以我的性格，会选择现在出去并不说明我有多焦躁多想出去，相反，这说明我比想象中还要信任悟。

甚至到了我觉得就算他知道我跑出去也没关系的地步。

我其实并不怎么了解他，我告诉自己。

就像我完全不知道他对五条家的态度，也完全不知道他对我或者我们之间关系的态度。

我顿了一会，垂下眸子，轻声对自己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的。”

27

跑出来比我想象的容易一些。

灵感来源于之前碰到的那个禅院家的男孩子。

在最开始尝试的时候我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过出来的过程还挺顺利。

我身上穿着红白配色的和服，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像巫女服。

这种打扮似乎有些显眼，不过我不是很在意。

我揪了下发尾，有点疲倦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