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并无一丝人声。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中，刚刚被抛之脑后的事情一下子就翻滚起来，宇智波……

窗外月明星稀，惨白的月光洒落，却是如水的冰凉。佐助一张小脸逆光，脸上的担忧褪去，变成了呆滞。

其实不管梦境如何，月读世界如何残忍，对于宇智波一夕覆灭，佐助实在是不太相信，或者是不敢相信，去看看？可是那一晚……那种鬼气森森的场景……还没看够吗！

但是……那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起码……真的很想确认一下……

心里想着，脚步已经不自觉的迈开，穿过寂静的医院长廊，穿过沉睡的木叶街道，走进空廖的宇智波族地。

这里明显的被清理过，街上白色粉笔圈出一个个人形，那是族人最后的模样。

墙上的宇智波族徽依然清晰可辨，只是一周没有人气，周围的景象没有大改，房屋上的风铃依然清脆的迎风摇晃，却更像是地狱传来的怨铃。

空气中的铁锈味挥散不去，胡在窗纸上的殷红血迹已经成了黑色的斑块，佐助多天未进食的小身板摇摇晃晃，亦步亦趋的走入曾经温馨的家。

此刻月白如霜，已经一周无人打扫的古朴木宅里飘浮着灰尘，沉闷中透着腐味，尽头的茶室赫然裸露的□□人圈打散了佐助最后一丝幻想。

没了……真的没了……什么都没了……

佐助失魂落魄的走出古宅，走入雨幕，最后湿漉漉的发着高烧被暗部送回了监护室。

等他再次醒过来就发现浑身软绵绵的，刚刚退烧的脸蛋还有不正常的红晕，勉强撑坐起来，却发现旁边的星罗已经解开了绷带，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或者不是看着天花板，只是茫然的呆滞着，她的眼神都没有聚焦。

“星罗！”佐助惊喜的开口，却被自己声音吓了一跳，沙哑粗粝，喉咙处似乎是有一团火燎，疼得他直皱眉。

好在，因为他们兄妹俩都擅自外出过，药师天善不得不加派监护病房的护士人手二十四小时轮值，所以佐助刚刚醒转就有人来检查顺带喂他喝下了一杯水。

等到护士们走后，佐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滚下床：“星罗？星罗！”

经过检查的宇智波星罗也被扶了起来，此刻她还没回过神，佐助几声急促的呼唤拉回她的神智。

再也忍不住眼中的酸涩，佐助抱着星罗哽咽：“都没了……就剩我们两个了……止水哥……爸爸妈妈……都没了……”

哥哥……

星罗眉心动了动，美琴阿姨，富岳叔叔，还有大家……

不是梦……都没了……

星罗眼前闪过止水满身血污掉落南贺川的画面，霎时心脏一抽，看着面前抱着自己呜咽的佐助，那一晚的惨状开始清晰的划过……

哥哥……

回抱住佐助，两个遗孤的眼泪互相打湿了对方的病号服。星罗的脑神经缓缓转动，哥哥……

低低的呜咽慢慢演化成泪如泉涌，颤抖的双手揪紧佐助后背的衣服，哥哥他该有多疼……该有多冷……该有多难受……

佐助含着泪，咬碎的恨意在口中蔓延，笨拙安抚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星罗。止水哥的死给星罗的打击比想象中更重，那个男人根本不配为人，他现在是星罗唯一的哥哥……

夹杂恨意的哑声响起：“星罗，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以后……以后我会保护你……”

“别怕！”

星罗，别怕……

止水和佐助的声音重叠，哭累了的星罗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止水站在院子里的松树下，指着漫天的星星对她笑，习惯性的带一件浅灰色绣着木叶标志的羽织，习惯性的把她裹住抱在怀里。

星罗，哥哥永远都在你身边。

星罗，不要哭呐，哭了就不好看咯！

星罗，记住哥哥教你的东西，那是成为忍者的必知啊。

星罗，保护好自己……

哥……哥哥……

暮色四合，树影婆娑，虫飞蝉鸣，凉风阵阵。宇智波族地已然不能居住，三代给两个最后的末裔批了一间双人公寓，两人出院后就被送到了这个地方。

灭族的影响犹在，两个孩子还不能安然入睡，哪怕明天就要返回忍校。

他们都已经缺课一个月了，只是这次，没有人会给他们准备便当，没有人会送他们出门，没有人会在家等他们归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必须坚强起来。

毕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