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暮色沉沉，如深蓝色天鹅绒毯子般的天空镶嵌着一轮上弦月，幽幽的散发着寒意的微光。

“星罗还是没有醒吗？”

已经两天了，药师天善例行检查，眉头紧皱。对于这个病例他不是不想救，相反他一直记得对惠子的承诺。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查克拉一进体内，就似乎被打了鸡血一样横冲直撞，压根不听他的指挥。

不过好在，紊乱的势头越来越弱，最后恢复了平静，检查后才发现虽然之前查克拉横冲直撞导致她经脉脏器有损，但平静下来后查克拉都在修复这些伤口，只是这个小姑娘还需要时间。

虽然惊异不已，但想起对惠子的承诺，药师天善还是把这个发现吞到肚子里。没有记录，更没有让别人接手，不然很有可能这个孩子会被盯上，自我修复的能力多有研究价值不言而喻，更何况她还有血迹。

药师天善看了看面无血色的星罗又看了看担忧不已的美琴，接着转向刚刚赶来探病的鼬，最终还是开口询问：“写轮眼开眼需要经历这些吗？”

美琴一愣，她也是三勾玉写轮眼拥有者，也曾在战场上厮杀往来，可是……她开眼的时候只是想保护同伴，纵然心里难过同伴的阵亡，可生理上也没有如此遭受折磨，更遑论查克拉的紊乱。

难道星罗的眼睛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是她也看到了那双沾满血泪的双瞳，没发现和其余的写轮眼有什么不一样。美琴诚实的摇了摇头，这个不是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

美琴不知道，但是鼬知道。他当时在星罗正对面，离得最近，看的也最清楚。

如果说写轮眼是被诅咒的血继，其色沉重如血，赤猩诡异如一块浸染了森森鬼气的血玉的话，那么星罗的眼睛就是干净透亮的如一块未染凡尘的红宝石。

比起常人的暗红色，她的眼睛是鲜亮的透红色。

这个差别不是很大，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但是忍者的世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鼬深沉的眼眸中多了疑惑，视线转移到病床上。

算了，只要星罗能平安康健的活下去，究竟怎么一回事也不是那么重要。

快点醒过来吧，星罗。

我已经无人可信，就要做出最后的抉择，在此之前，我想看你醒过来。这样，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静静的站了一会，看着星罗如墨的顺滑长发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发尾的卷翘和止水一模一样。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脆弱的好像一捏就要散架。观察了一会，看女孩没有清醒的迹象，鼬慢慢扣上了暗部的狐狸面具。

天边，渐渐泛出了鱼肚白。

“卡桑，星罗还没醒吗？”最近一直一个人上学的佐助觉得有点孤单，哪怕餐桌上摆了他最喜欢的番茄炒蛋也没有胃口，“还有尼桑，他还是不回来吃饭吗？”

看着小儿子单纯的眼神，美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给他夹了一块番茄，不过，很快就有人吸引了佐助的注意力。

“我回来了！”鼬蓦的出现在玄关，略带疲惫的温柔嗓音响起，“佐助，快吃饭吧。”

“尼桑！”佐助倏的起身，给哥哥摆好了碗筷，“你终于回来啦！”大大的猫瞳里溢出了开心，总算有一个人回家了。

尽管鼬归来，但这一顿饭大家还是食不知味。默契的没有多话，只是饭后佐助走到了坐在走廊上出神的哥哥身边。

水里的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漂亮的红色尾巴打出一个又一个水波儿，清澈见底的水面倒映着哥俩的面容，微风拂过草叶，打在水面上，漾开一圈圈涟漪。

“佐助，”鼬微笑着看向弟弟，“最近手里剑练习的怎么样？”

“父亲说还可以，”佐助声音有点闷闷的，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不过哥哥，我一定会超越你的！”

“是嘛。”鼬浅淡的音色下将尾音化为了呢喃，微扬着头，眯了眯眼睛，“为什么……想超越我呢？”

声音很轻很轻，佐助捕捉到之后眼神暗了暗，也低垂了小脑袋。

这句话，是止水哥曾经问星罗的。

也是这样一个午后，也是这个长廊，也是刚刚训练完手里剑。

佐助依然想得到父亲的目光，把哥哥当做追逐的目标，所以大声诉说“我一定会超越哥哥，然后得到父亲的认可！”

那个时候止水是什么反应？

哦，对。他夸赞了佐助的理想很了不起，然后看向了抓着自己衣角的星罗。

那么星罗呢，是不是也想要超越哥哥？

为什么那么想超越哥哥呢？

那个时候的止水鼻尖还有细小的汗珠，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照在少年身上，温润的面容勾出一个开朗的笑容，比阳光更耀眼。

“想。”星罗抬起小脑袋，很认真的看着止水，“我会超越哥哥，然后保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