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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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的尘粒未扬,似被什么粘稠的脏东西弄得动弹不得,别的色调也无。
温娇的红衣被乌瘴遮得暗淡,没有一丝暖意,她揭了面纱,舒缓地喘了几口气。
她的唇薄而紧抿,鼻梁高挺,添了几分攻击力,眼里却又柔弱不堪一击。
小汐当场给温娇表演了一段如何哭,黑雾席卷,她没事人一样,嘻嘻诡异地哼起儿歌,现世没有的儿歌:
“风儿甚是喧嚣……吹过月儿湾……月儿湾……月儿湾……”
“啊!”
黑雾已经没过了小汐的身躯。
陡然破裂的噪声响彻天际,竟破开乌瘴一条狭窄的缝隙,小汐小短腿蹦蹦跳跳地像不灵活的木偶,弯折,又僵硬。
伍米令不知道从哪搜刮出几颗瓜子,嘎嘣磕着,俨然一副看戏的欠揍模样。
她嫌弃地脱了弄脏的外衣,流露几秒的厌恶,上好的绸缎委委屈屈的团成一角。
单薄的里衣衬得她腰身纤细,锁骨凹陷有致,裸露的后颔白如精致的瓷玉。
两人在她说出那一句话“天长地久”,使了本领飞出去了,温娇拽着一条红绫,红绫凭空而起,伍米令一张踏云符。
他们透过现镜符目睹小汐离开。
黑雾意思意思地在他们旁边游荡,没敢过来。
觉得浪费时间,遂朝一个方向散去,是小汐的方向。
温娇不可思议地语气平和,十分纯粹地发出疑问:“乌瘴的食物怎的没有毒?”
换个人来问,比如直白的鲁小角,大概就是它怎么没毒,没能毒死你。
但温娇没来过几次无人问津的隔世山村,新手村入世未深的小白花很诚心。
伍米令睨了她一眼,她能够进来定然有些能耐,是什么使她周遭凶险异常还要来?
他漫不经心地科谱几句,尾音慵懒地拖着长长的调子,莫名有些勾人,内容很沉重,
“此囚很奇怪。”
“嗯?”
“黑雾似乎并不能由怨魂本人掌控,只是保护她,若旁人对她没有伤害,它们走流程进行驱逐,
“按道理说,就算是驱逐,也没有必要这么温柔,应该强行,比如直接把你我打出去……”
黑雾是怨魂本人散发,这里却本人不能直接掌控……
他扫视一圈里屋:“除了那件别致的衣裙,其它的物什都下有封印符。”
温娇看向他的目光变了,有点道不清说不明的戒备:“你懂得符文?”
伍米令见她看着自己腰上醒目的细剑,了然她心中琢磨,哈哈一笑:“本人主修囚术。”
他读不懂她的意思,他才该留神你这个不明不白,深藏不露的矫小姐吧。
温娇留了丝丝缕缕的识灵守在门外,忽觉有些异样,凝重道:“雾散了。”
她低眉敛目,挑了挑指头虚弱的识灵,额心一暖,她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灼伤,后退一步。
伍米令眼疾手快打了道符文窜进了她额心渐暗的金莲,沉沉的目似深渊:
“若未在两个时辰内,成了嘱托,便会烈火梵身。”他斟勘用词,还是开口相问,
“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忌弹这些,是有什么后招吗?”
温温娇没有道明细处,吝啬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伍米令:“矫小姐,求包养。”有钱又能干。
“……”
理所当然地,她转移了话题,动作一动一停地抚摸额心的金莲:
“你知道这个阵吗?”
“是寻常符咒的囚笼,”雾散了,他带她出了小屋,“人的怨念形成乌瘴,会侵蚀村里的人。”
他顿了顿,思忖半晌,才道:
“术士,会封上囚咒,日与渐日地怨念消磨殆尽,待到一干二净之时自行消散。”
可这里的怨念不但没散尽,反倒与日俱增,愈聚愈盛,是何人改了符咒?
这个囚的历史一看就很长久,如果是如此,这个地方早就成炸弹爆了。
所以说,还是有排泄途径的,会在哪。也许可以通过这个线索找到施咒人。
眼下,破囚阵需要找到阵眼,阵眼又在那。
他沉了脸色,没再笑,温娇慢慢吞吞地开了口:
“在我们识灵的领域里,有一符咒与识灵铺助的,加以镇石,可囚怨于昏天暗地。”
温娇小跑几步追上人,又被他一把拉住,接住话头:
“它有至关重要的一点不同,怨魂是清醒的。”
醒着,无非是最大的酷刑,囚在方寸之地,无处可行,原本就有对人间烟火的怨念,更是憋屈,恼怒,怨气加倍生在一起。
伍米令盖棺定论,不屑:“那人想要乌瘴做什么?毁灭世界吗?”
怨念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