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
水墨扇敲了敲另一边一排衣裳,皆是豆蔻年华的衣裳。
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和拇指一蹭,扇子开。
“可行,好像也不可行。”宁笑以含了点笑意。
她灵光一闪,想出来一个解决祖母衣裳的好法。
“怎样才是可行?”花成颜一脸有趣,自上而下看她。
他信手拈来地倜傥风流。
“花小公子可会参加宁府五十寿宴?”宁笑以驴唇不对马嘴地问。
“自然。”
花成颜如实答,调侃的说,“宁府的饭菜倒不至于难以下咽。”
“不知花小公子置办了什么礼?”
宁小姐意味不明,“我很是期待。”
花成颜打量宁小姐身后的柜子——掌柜的指的、宁笑以要买的,了然。
他不答话。
花成颜侧身,从一堆眼花缭乱的衣裳里挑出一件,反手递给一头雾水的见茵。
“这事我倒没有办,” 花成颜笑,眼睛亮的很,“不过,在下实在是不想辜负宁小姐的期待,”
他停了一下,补充说:“家父一直与宁府不合,想必交代的人不会用心准备,”
“宁小姐,放心去做就是。”
.
宁笑以别开晃晃悠悠的帷幕。见茵知道她这意思是答应试尺码,连忙进去,挂好衣裳,帮小姐宽衣。
几刻钟后。
见茵如释重负地盯掌柜的。
掌柜的陡然紧张:“……”
两秒前宁笑以随便“盖棺定论”一件藏青色铜钱纹袍子,颜色不见天日的暗沉。
他仔仔细细放进盒子,动作小心翼翼。
掌柜的陪笑,擦了一把冷汗,说:“贺令族中长辈高寿。”掌柜的把盒子给她。
“恭喜贺喜。”他不走心地说。
见茵接过:“……”
实话实说,我家夫人五十正正好。
族中长辈?
这衣服,她祖母穿同样合适。
她脸色一言难尽:“小姐……”
见茵不由得担心,怕是夫人会怪罪下来。
嫡女的礼,必会当堂拆。寿宴失了面子是小,客人若是说母女不合是大。
几刻钟前。
花成颜又拿了一件衣服解释:“我大哥马上要凯璇归来,我嫂子想好好打扮一番,给大哥接风洗尘。”
“你的身形和嫂子的差不多。”
宁笑以任劳任怨的地接过。
花成颜继续皱着眉浏览。
“为什么不叫花知容试?”宁笑以没进去,她试了五件了,着实累了。
“啧。她胖成什么样了?”
花成颜没避讳,“你也是,宁府又不是短你吃食,身上没几两肉。”
这是一句很好接的玩笑话。
宁笑以却僵了僵:“我进去了。”
宁笑以出来。
“嗯?”
花成颜抬了抬下巴,眼神平静安宁。
是一件红豆色的罗裙,纱带打成花结压在侧边,轻薄,零零散散又错落有致,用银丝绣上几朵艳丽的红芍药。
美、恣意。
料子顶好,软和。
宁笑以低头左右巡视:“……挺好的。”
“嗯。”他赞同地说。
后面的见茵点点头,是很好看的。
“……”
她忍不住对比一下两件衣裳,天壤之别,识相地没有多说。
她又忧虑,想:“叶夫人和相爷……”见茵想象他们生气的样子,不敢想。
她扭头,百思不得其解:“花小公子?”她神神道道,没想出个所以然。
见茵抱着盒子,破罐子破摔:“反正,叶夫人总是不会当场打人的。”
“夫人不敢的。”
为了大局。
宁笑以进了屏风,她小幅度的甩了甩头,肩头的长发滑落。
见茵拢好,一根朱杈绾结实。
宁小姐绷着嘴角,脑子清晰地理了理:
“事情很简单,她的意思是这件衣裳是算在宁小姐和花成颜头上的礼,是指花成颜代表的花府的礼。”
“花府和宁府势如水火。”
“但这都是暗地里的事,没人说他是谣言还是真的。”
“对于花府和宁府的关系,皇上可是看得要紧。”
“就算吃了熊心豹胆,相爷敢为了一件衣裳,把它摆到明面吗?”
宁笑以稀嘘官场上的事,
“仅仅不是笑脸相迎,皇上他老人家便要来问候了呢。”
“花成颜他说的几句话,是表明态度,帮她的意思了。”
“这只是多了一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