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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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开心了,只是一件芝麻小的事情。
回校的路短暂不过十分钟,娴熟不倦,夏的伊始,变化多端,翻书快的脸色。
突如其来的,雨珠叩响伞蓬。
像是剔透的玻璃珠,溜走指尖的缝隙,碰撞破烂的地面。
甘霖不足五分钟,没有拂风,沒有吟唱。
她关上沾湿的伞,扎入外面无终的闷热。
胸腔也似被堵住宣囗,好闷。
她讨厌,这样及时,令她烦燥的阵雨。
不尽人意,捉弄人去贪恋。
巴巴地伸高白晳如玉的手,期冀,哪怕一丁点雨降落,伴些清爽。
终于,她回过头,风自后迎面抚柳,撩起脸颊散落的碎发。
后来人披雨乘风,涟漪足底开,她走过的地方,还在下雨。
恍然,她明了。
雨末停止,是她勿勿逃离了雨的施舍。
意识到这点,她非但沒有放缓步伐,反而三步并作两步,不喘地跨上几十台阶。
追逐。
她的十年都在跑,岂差这几百米。
像戏玩的掌中之物,像被按下定位器,天涯海角开始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跑了起来。
雨在追她。
呼啸的耳边风,尖锐针刺,她迟顿地听到了,玻璃珠后来的哭喊。
阴影,无所遁形。
雨追上狂奔的她,尚且渺小。
行人撑伞,闲庭信步。
她另类,又怪异。
大口喘息,好热。
蒙一层薄雨,清新;少许的汗,咸咸,混杂不明。
它已在身侧。
屋檐仿佛成了救牍。
她躲进,才想起她握着伞。
乌发乱糟糟,她慢条斯里地撇过。
她压抑不住地疯笑,紧绷的神经沒有松弛。
怕什么呢?雨很小,它沒有恶意。
什么时侯,敏感至此。
视线刮花,糊成一片。
盛大的雨,连着天,接着地,不真切。
伞在此,如同虚设。
她仰头,沉重的云,压着大地。
出不去,倚墙笑看雨。
良久,情不自禁地,狭小的空间,她肩头耸动,以手遮面,借着雨的琴声。
埋葬不为人知的暗伤。
悲自己的脆弱,自嘲地想,雨,又不是洪水猛兽;默了,想,他,才是。
——我,沒有星星
昏暗,腐朽松垮的家具,像黑曜石幽深的夜色,星稀广袤。
酒香,充斥了全部,呛人的烟,她狠狠地皱眉,捏紧鼻头,厌恶这肮脏的气息。
她硬着头皮跨进门槛,郁气一股脑地埋过,那可亲的妈妈警告过,不要来这。
像某种诱人的禁忌。
她是来找姐姐要玻璃珠的,小孩不认生,听姐姐说她有好多漂亮的玻璃珠。
而后,她亲眼见姐姐被带进这里。
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像夜游的猫,但却是别人的猎物。
猫的好奇心愈盛。
她推开一扇古朴的门,轻轻“吱呀”响声,她像被门缝夹了尾巴,炸起浑身的茸毛。
当,是玻璃珠闷闷地弹跳;啷,是玻璃珠划过地面,杂糅忍无可忍的尖叫。
很快,像被捂住了嘴。
她腿脚发麻,挪到门后死死咬紧嘴唇,一双桃花眼骇的睁大。
是姐姐的尖叫,不似昨日的甜美,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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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她的手臂酸疼,意识迷糊,断断续续的咚咚,她还在想着玻璃珠。
只是害怕,一动不动。
小雨挑逗欲摇的梢上白花,银光割裂天的绸锻,宛若银龙游走。
她是怎么被发现,揪着衣领出来的,已然不知,乍现的白光映在爸爸狰狞的脸。
凶神恶煞,蓬头垢面。
幼稚的心灵该哭了的,她跟耍小性子似的,倔强地稳住了不哭。
隔壁的房间走出了一个叔叔,他的左脸下方豁然横亘刀疤,直抵脖颈。
她确确实实地吓到了。
叔叔意味不明地打量一番,油腻地笑道:“老段,你女儿长得挺好。”
她直往后缩,爸爸撑手挡住退路。
他精明地眯起小眼,收到讯息:“刀疤,虎毒,亦不食子。”
她无可奈何,蹲下抱成一团。
“呵呵,我还不知道你?有钱能使鬼推磨。”叔叔含痰的音色愈近。
她倏地抬头,寻找自己和蔼的爸爸。
左脸猝不及防地一阵冰凉,叔叔粗糙的手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