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八

元帧和苏暮然离开寺庙的时候，迎面一个小后生过来：“两位请慢走，我家公子爷有请。”

元帧一怔，他在杭州还不曾与人结交，问道：“你家公子是哪位？”

“我家公子爷人称风尘侠，就在此处不远的明镜堂，阁下去了便知。”小厮招呼道。

元帧不知何方神圣，便要去一探究竟，庆格赶上来劝阻道：“二爷小心，在杭州城中并没有听过这号人。”

“无妨，”元帧摆手道，“若是京城来的人，不会这样客气，且去见见这是何许人。”

进了明镜堂，只见一个虬髯汉子立在堂中，旁边随了几个年轻后生，皆是武士打扮。那虬髯汉子想来就是方才小生口中的风尘侠，他虽赤髯如虬，神色间却有些青稚，见到元帧先是一愣，故意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道：“方才本大侠在寺中游玩，瞅得公子身边这位小娘子，生得如花似玉，本大侠想要讨来做压寨夫人，定有重金相谢，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什么！”元帧听到这里立马变了脸，苏暮然也反感，哪里来得泼皮无赖。

庆格上前道：“混账，胆敢在我们爷和夫人面前放肆！”

那虬髯侠也不示弱，“口气倒不小，人今天小爷是要定了。”示意身后的几个武生，“上！”

四个武生亮出兵器，应声而起，围攻过来。庆格是一等的侍卫，功夫了得，一出手便看出这几个小子不过是初出茅庐的身手，仗着人多与他对手，数招之后，便都被打翻在地。

虬髯侠明显惊到，看着正在逼近的元帧，随手拨出佩带的柳叶弯刀，“让你尝尝本少爷的刀法！”右手一挥，直刺过去。

元帧何等身手，回身避开，便只不用兵器，与他交了几招，瞅了一个空当，扣住他的手腕，一运内力，将他手中飞刀震飞，反手一转，便将他牢牢扣在地上，心中冷哼，连他的妃子都敢觊觎，当真活得不耐烦。

虬髯侠被制在地上，疼的叫道：“姐夫，请饶命！”

他的称呼让元帧一愣，松了手，只见门口又进来一人道：“且慢！”那人身着官服，身后还跟了两名衙役。

苏暮然惊道：“清让哥？”

来人正是江清让，他看了苏暮然一眼，又转向元帧，目光有刹那的失落，缓了缓心绪才说道：“在下江清让，现任杭州参事，幸会阁下。”

元帧听他们口气，该是熟人，不知道他们唱的是那出戏。

苏暮然也是一头雾水，只解释道：“这位是杭州江家的嫡子，是我表哥。这位是……”看向虬髯侠。

那虬髯侠立起来，把面上的虬髯都撕下来，露出本来的面容，眉清目朗，竟然是暮尘。

苏暮然感到自己有些头疼，他们这是要做何，“这位是江家的义子江暮尘，算起来，也是我表弟。”

江清让第一次见到元帧，那日回府，他被父母支走，并不曾见过，与他心中曾反复猜量过的究竟不同。他本风采俊逸，自持比的过任何人，此刻却被一种无形的威严之气压住，极不舒服。他不甘心，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她，盯着元帧，目光愤愤。

元帧感觉到江请让的敌意，刚要发话，被苏暮然打断道：“尘儿你说，这般闹剧是为何？”江清让的态度让她有些担心，他并不知道元帧的身份，难保做事失了分寸。

眼前的情形与暮尘预想的完全不一致，好在他很机灵，已想好了说辞：“阿姐，那日你回到江府，与我说起前程，我自己想要参军，你却不同意，让我在书院读书，还不信我会武功。今日我知你来西湖游玩，便起了作弄的念头，也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功夫到底如何，也便不再阻止我参军。”

“你想参军？”元帧问道。

“正是。好男儿志在四方，金戈铁马，征战沙场乃暮尘心中所向。”暮尘本是一脸肃色，言毕却有些讪讪的，“如今看起来倒是暮尘自大了，方才拿着兵器，却敌不过姐夫数招，这点功夫终究是差远了。想不到姐夫的身手这般的厉害，便是我师父也差些。你既是我姐夫，便不是外人，能否指点教暮尘几招？”

元帧听他直呼自己姐夫，先时的不悦已消散几分，又见他皓日朗月，神色清明，是可造之材，便多了耐心，“刀法不错，只是根基清浅，发不出威力，日后勤加练习，必有所成。方才听你言及你师父，不知师承哪位？”

“我师父便是杭州水师参将，姓周名平，刀法兵略，皆是一等。若是姐夫那一日有了兴致，不妨和我师父过上几招，赢了他，就可以去我们书院做教头。”

周平，果然不错，元帧想到，随身掏出一个印章，“你若想参军，拿着这个信物去北营，我在那里有几个熟人，他们可以帮你。”

“真的？”暮尘有些兴奋，如此，他便可以离开书院，成为一名将士。”

江清让在旁看到暮尘和元帧相谈甚好，心中越发不是味，原本还指着他能帮自己重新赢回她，“暮尘，其实也不必多此一举。我过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