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一
画画凝神,很是能修养心内的静气,苏暮然准备作画,调颜色的时候,偏少了一味水彩,不想劳烦官家,只叫容氏去外间去买。
未过多久,便见容氏回来,手中却拿了一封书信,“娘娘,我方才出去买水彩的时候,碰到一个人,自称康王府的侍卫,交给我这样一封书信,说是务必要送到王妃手中。”
苏暮然有些奇怪,拆开来看,吃了一惊,里面装的,竟然是一枚红豆同心的同心结,上面刻着玉嫣和乞颜元澈的字样,另附了一张书画,提了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支,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荒唐!”苏暮然认出是元澈的笔迹,“康王怎如此不自重,怎会让人给我传这样的信物。”
容氏虽不懂这些寓意,但也猜出几分,心中也吃惊,“康王爷也真是的,这些东西,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苏暮然收起画卷,递给容氏,叹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只想在王府角落安然度过,却仍是遭人惦念。王爷当初在西北的时候,皇后经常召我入宫,一并叫着康王。那时我便隐隐觉出皇后所图,担心她是想利用我来挑拨他们兄弟关系,每次召见,只一味应付了事, ,却想不到康王竟然如此糊涂,他送我这样的信物,置英王与何地。姑姑,你等下去烧了它。”
“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王爷?”
苏暮然自幼熟读史书,虽不与元帧议说朝政之事,她还是能感觉出当前局势,太子之争已是十分激烈的程度,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始终还是英王妃的名分,私相授受这些暧昧之物,王爷若是知道了,定会对康王生出芥蒂之心,岂不是正中皇后下怀!”她与元帧再不睦,也不想自己给他带来困扰。仔细想来又有些奇怪,“那送信物之人姑姑可有印象,确定是康王府的人吗?”
“脸生得很,原是没见过。”
“是了。从前皇后经常让人写字,有康王的书画也不奇怪。我到是应该找个时机,和康王当面说清楚。若这些信物真是他送,就让他趁早断了念想,不要再做这些无聊之事;若不是他送,也该提个醒,免得被人挑唆,伤了他们兄弟之情。”
容氏点头,“正好明日,皇后下了帖子,说是有事请娘娘过去相谈,在怡园中,说不定会遇到康王爷。在宫里说话,反而比别处更正大光明些。”
第二日,苏暮然应召入宫,到了怡园,见园中只有几个婢女,皇后还未到,便在一处厅阁中等待。
“这般巧合,原来王嫂也在这里。”说话者,竟然是元澈。正想着不知能不能遇到,和他把昨日的事说清楚,他就出现在这里,好巧!
“正是!”苏暮然起身道,“刚想和康王爷说几句话,王爷就到此处,真是好巧。”
“原来王嫂有话要和臣弟说,请讲。”元澈笑道,他对苏暮然本就心怀爱慕,只是她一直态度淡漠,到不想她今日这般主动要和自己谈说,一时有些兴奋。
“昨日收到一枚同心结和一幅字画,可是王爷所授?”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难道臣弟还不能送王嫂一点东西了?”元澈先是一愣,心里明白几分,他倒并未送出什么字画同心结,不过,他未及否认,也便想着趁此试探她的心意。
苏暮然听他说得模棱两可,一时没了耐心,便直接把话说开:“昨日我收到不该之物,若是王爷所送,请王爷记得,你我叔嫂有别,莫要造次;若不是,还请王爷留心,不要被有心人所误。”
元澈一向心高气盛,多少女人都被他折服,还不曾遇到拒绝过的,听她如此说,还只以为她是顾忌叔嫂名分,难得今天能把话说到此处,把自己内心之言表露出来:“叔嫂又何妨,难道还不能喜欢了?王嫂何必拘泥于此?你我志趣相投,才应该是真正的一对。”
苏暮然刚要做答,又被元澈打断道:“你可知道,当日我纳玉如为侧妃,有一半是因为你的原因!那日你在后宫家宴上弹奏,我便倾心于你,可惜,你已是王兄的妻子,我不能再做它想。后来在皇后宫中,我被你的才华再次折服,却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了玉如。可是,你能告诉我吗,为何你们姐妹同为玉家女儿,差别却有如此之大,她身上完全没有你的半点影子!”元澈越说越不甘心,一把拽住苏暮然的袖子,“为何娶到你的是王兄!”
苏暮然赶紧挣脱,本想几句跟他说清楚其中利害关窍,却惹来他这一顿述说。不由得皱眉,这位三皇子,还真是轻狂,不顾忌自己的兄长和当前的处境,对她说这些话,还是在皇宫,此时,说不定就有眼睛在旁盯着。
她担心的不错,确实有人在不远处看到,而且不是旁人,正是元帧。
这一日,元帧也收到皇后的召见,说是有要事相商,他极少去皇后宫中,倒不知所谓何事。来到宫门口,正好遇到皇长子元皓,便一同前往怡园,走廊处,却看到眼前的一幕。离着稍远,说话听的不清楚,他们之间拉扯的动作,却是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想不到三弟和二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