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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见戚氏的身影走远了,又目送韩佳萱朝同馨院的方向走去,边挽着江氏的手臂朝自己院子里走去边叹道:“唉,我真是羡慕弟妹的好福气,萱丫头这般乖巧懂事,不像我屋里那几个,一个赛一个的皮。”
“二嫂何出此言,多子多福是家族之幸。何况晏哥儿读书上进,茗姐儿也知书达理,二嫂的福气在后头呢!”江氏拍着刘氏挽着她的那只手,客套地回道。
“我不是在和弟妹你说客套话,养育子女在精不在多。萱丫头虽不大爱说话,但我看得出来那丫头蕙质兰心,现下虽未显出来,日后嫁了人必定是兴家之福啊!”
江氏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刘氏见江氏没有兴致搭话,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养女儿家不易,礼仪姿态,琴棋书画样样细心教导未有轻慢。平日里就是做错了事,也不敢重罚,生怕破了哪块油皮,亦怕折了女儿家的气性。如今到好,这果子尚未成熟就有人打起主意了。”
江氏脚步一顿,听及刘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大房家的也来找过他们,想来也是对二房的两个女儿打着一样的主意。江氏环眼四周,见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便压低了声音凑近刘氏耳旁道:“二嫂,是不是大嫂也来找你了?”
听了这话,刘氏便晓得自己找的人没错,眼睛溜圆地看向江氏,恨不得立马大吐为快。刘氏转头又瞥见身后跟的几个丫鬟,怕其中有人会向戚氏透露她俩聊天的内容,旋即挽着江氏的手快步进了二房的院子。
入了主屋,刘氏忙扯着江氏坐下,又将除日常贴身伺候的两个丫鬟外的其余人等都通通打发了出去。
刘氏眼见着人都出去了,才将昨日宴席上戚氏提出将家里的几个女儿都带去京城一事娓娓道来。
“弟妹你说说,我这两个女儿自打出生就没离开过我。如今大嫂随口一言,竟要将我这两个女儿从我身边夺走。”刘氏眼中含泪地看向江氏求助道,“大嫂拿为儿女谋一桩好姻缘的事情劝我,我…我这想了一夜也没想好,所以请弟妹你来帮我拿拿主意。”
江氏观刘氏面容不复往日见人三分笑的神态,眼角下多了一片青黑痕迹,想是一晚上焦虑得没睡好。但刘氏言辞中犹豫不决,定是她也明白让女儿去京城的好与不好,只是无法做出取舍罢了。若是刘氏同意要将女儿送去京城,那萱姐儿怕也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江氏思及女儿,将手覆在刘氏手上,言辞恳切地劝道:“我明白二嫂慈母之心,我只问一句,二嫂真能忍受母女异地半生不见吗?”
刘氏拿手绢拭泪的那只手悬在眼角边,乍闻江氏的话未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弟妹的意思是?”
“我自幼随父母在京中长大,何等清楚明白京城里那些所谓豪门世家的做派。”江氏言及京中格局,眼中划过一丝讥讽,“图谋妆奁等腌臜之事暂且不论,只一条,京城达官显贵众多,未必看得上韩家,即使韩家的女儿嫁入高门,一无显赫家世,二无丰厚嫁妆,少不了明里暗里的磋磨。二嫂真想让姑娘过上那样的生活吗?”
大周开国以来,京中勋贵与地方世家联姻之事不可避免。京中联姻首取中原四姓陈杨李王与江南五族江陆萧蒋钱中的女子,其次才选择各地方次等世家。韩家虽在金陵城有名,但在朝中只出任过一个正一品的官,根基浅薄,只堪够得上地方三等世家。
刘氏执掌金陵韩家中馈多年,晓得韩家的家底虽丰,但相较真正的高门显贵确实是不够看。本想着女儿日后可以嫁入高门,但听江氏一说,刘氏也想到些不能说的后宅手段,脸色发白忙道:“自是不愿,可是……可是……”
江氏见刘氏支支吾吾难开口的样子便问道:“二嫂可还是有什么难处?”
刘氏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眼神不敢直视江氏,有些尴尬地说道:“昨日宴饮,恍惚间便应了。”
江氏没料到刘氏答应的这么快,神色一怔。见一向见多识广的弟妹都说不出话,刘氏这下是真的慌了:“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多喝了那两杯酒,轻易信了戚氏,我那两个女儿也……也不会……”念及母女可能分割两地,刘氏心伤,捂着手帕低低哭了起来。
江氏同身为母亲,怎能不体谅刘氏的心情,当下浅拍刘氏的背部轻声抚慰:“二嫂先别着急,容我先想想。”
江氏猜测遣女入京一事必定是大房夫妻的主意,不能是他俩其中一人擅断。若是二房三房夫妻二人同心拒绝,此事还有转机,旋即提问:“二嫂,二伯是否知道此事?”
“知道的。我昨日同他讲过,二爷似乎也不是很赞成。”刘氏止住哭声,有些疑惑江氏为何过问此事。
江氏即从刘氏口中得知韩二爷态度,心下松了一口气,道:“那便好办,只要二伯同二嫂一条心,协力拒绝此事,想来大伯为官也不好强命兄弟之女进京。”
“那我多谢弟妹了”刘氏闻听江氏言之凿凿,内心也安定不少,“弟妹对此事已有对策,想来戚氏也来找过你了?”
江氏讲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