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害
年,先帝查明悼太子冤屈,遂复景国公爵位。自出狱之后,世子袭爵,行为也愈发荒诞。而景国公夫人原有一女,可惜于狱中夭折。”
“陛下登基,老国公因宁死也要为太子鸣冤之举被追封,可景国公一脉却再也没被陛下重用。如今景国公的两个弟弟担任军职且品阶不低,陈家要想进一步扩大自己在军中的势力,只好借此事的做文章。”
临窗而下,江夫人随意翻动江萱桌上的书籍。日光从窗外射进,勾勒出江夫人不再窈窕的身形。
“可景国公此番又是为何?” 江萱望着江夫人的背影,依旧不解。
江夫人背过身,提着桌上那本书朝江萱走进:“先发制人,即使陛下对景国公心存不满,可陈家在此事上有错在先,他日权柄转移,陛下也不会优先考虑陈家的。”
江夫人原本模糊的脸庞逐渐清晰,许是刚刚那几勺药的关系,江萱总觉得有几处关窍没有想明白,在江夫人面前也不藏着掖着,遂问道:“那为什么两者都要兵权呢?”
“傻丫头,你忘了陈琰许给谁了?”
本子的重量轻轻砸在自己的脑门,江萱“哎呦”一声捂住额头,睁开一只眼却见江夫人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江萱心中还有疑惑,轻微揉了揉刚刚被砸之处,说道:“那江家……”
“你爹爹说了,咱家与陈家、景国公家素无愁怨,于此事上只需当个缩头乌龟就好了。”
二人扑哧一笑。几月相处下来,江萱才晓得自己这父亲看着古板,实际上却是个妙人。
眸中笑意转瞬即逝,江萱忽然想到那位景国公姑娘,不知道此事过后,她的命运会如何。
“只是可怜了孙姑娘……”江萱同情道。
“少可怜可怜别人吧,你自个都被她拖累的走不了路。”江夫人唤了婢女进来,那汤药如今正温热,再凉下去药性就要散了,遂催促江萱立马饮了,方好快些愈合伤处。
江夫人瞅着江萱那张被药苦愁的小脸,再看看她裸露在外包着布的脚踝,心中对景国公府仍有怨气,若不是江老爷拦着,她怕也要上门讨公道了。
江萱砸吧着嘴,扑闪着如小鹿一般的眼睛看向江夫人。
江夫人不自觉地弯了嘴角,自家这般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偏生要受这么一遭?
于此时,松脂匆匆进了月华居,伏在江夫人耳边低声说些什么。
江萱侧耳听着,好像讲的是景国公夫人携孙芙蓉来江家拜访,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江夫人听完,拿茶盖拨开盏中浮叶,默然不语许久才面无表情地说道:“让她们等着。”
松脂应声退下,去安排景国公夫人的事。
江夫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与江萱说了好些话。
大约过了一刻钟,江夫人也没想给景国公夫人太多难堪,便转身准备去接待,临了了,还嘱咐松节一定要记着请柳医婆给江萱换药。
江萱目送江夫人出了月华居的门,阿芷上前收拾方才用的茶盏石墩,忍不住感叹:“夫人对阿姊可真好!”
江萱听着阿芷稚嫩的声音,目光又不自觉飘向远处,喃喃自语道:“是啊……真的太好了……”
前厅。
“景国公夫人。”“江夫人。”
“景国公夫人倒是难得来我们府上。”江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景国公夫人说道。
到底是多活了几十年,景国公夫人闻听江夫人语中不快之意,面上仍能岿然不动:“是啊,从前来的少,所以疏远,今后可要常来常往才是。”
江夫人挂着笑容,点点头不说话,她倒要看看景国公夫人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见江夫人不说话,景国公夫人也不绕弯子,叫人抬上好几箱药材,直言道:“前几日,小女莽撞行事不小心伤了你家姑娘,今日特携礼来致歉。”
“哦?”江夫人的目光从景国公夫人身上移到下座一直垂首的孙芙蓉身上,漠然的目光让孙芙蓉打了个冷颤。
“芙蓉,来,给江夫人磕头。”景国公夫人招手说道。
孙芙蓉很听这位母亲的话,乖乖地在江夫人面前跪下,给她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芙蓉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江夫人与江姑娘不要怪罪。”
江夫人眯着眼,一时之间她实在猜不透景国公夫人的用意。江家与陈家结亲,景国公府与陈家如今正在朝堂上对垒,这个时候来致歉,难免令人多思。
“地上湿冷,快起来吧。”江夫人身为母亲,也心疼孩子,遂叫她起来,迷惑的目光却看向景国公夫人。
景国公夫人明白江夫人困惑,摆手又叫孙芙蓉在外头等着,才缓缓开口说道:“前几日我们家上了到折子这事,你知道的吧!”
“自然。”江夫人莞尔。
“此事我也劝过,可是如今世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事事插手。”
江夫人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