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钱
“哥哥,你不是还要去给爹抓药嘛,快去吧。”
刘杨胸口虽鼓着气,但也是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失控,这场面确实不宜再待下去,刘柳方才言辞凿凿,他明白她说得并不是气话。
“我回家再同你讲。”说罢便扬长而去,剩下一脸不服气的余之恒干瞪眼。
余之恒收回目光,平复了心绪,理了理衣领,见这两人还紧紧相握,焦灼地上前,用扇柄连连敲点着两人交握的指节。
“松松松松开!”
周乾侧身挡住他的攻击,脸色冷硬下来:“之恒莫闹,你伤着她了。”
刘柳在周乾背后露出脸,嘴角微微一翘,看向余之恒,眼神里满是挑衅:
“哎呀,周乾,我手指好疼。”
余之恒吃了瘪,连忙指控道:“阿乾你听听,你听听她为了博你关注,捏着嗓子说话装可怜呢。”
周乾并不理会他的指控,转头温声细语问刘柳:“被打肿了吗?去井里打点水冰一下。”
周乾连忙拉着她往井边走去,刘柳微微转过头,冲正在跳脚的余之恒挑了挑眉。
“阿乾,你看她,她一肚子坏水。”余之恒委屈巴巴地追了上去。
井边,周乾正想打水,才发现两人的手始终交握着,他脸色微赧,别扭地别过脸,刘柳察觉到他的羞赧,面上也有些不自然,但她不会忸怩行事,只笑嘻嘻道:
“又不是没拉过,你怕什么。”
周乾被戳中了心事,脸上更红:“我不是怕,我是,想给你打井水冰一会儿手指。”
她噗嗤一笑,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抽离,转而双手握住那只筋骨分明的手,低声道:“没事儿,我逗他呢。”
周乾不由失笑,这三个人年纪加起来都近古稀了,真是一个比一个孩子气。
余之恒依靠门框上,摇开自己那把洒金折扇,见他们蹲在井边相视而笑,竟也不想再去阻隔他们。
周乾拉起刘柳,替她吹了吹手指,正色道:
“你们不必再如此置气,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我绝不会改变心意。我知道之恒你担心我,就如同刘杨兄担心阿柳一样,我们两个都曾在姻缘上落过空,但是我从未觉得是阿荷抛弃我,她只是不愿选择我。你若愿意好好与阿柳相处,你也能发现她的好。”
余之恒收了扇子,叹了好长一口气:“你总是这样,遇到天大的事情都冷静自持,将一切因由归咎到自己身上。罢了,我就信你一次,也信她一次。”
“我可用不着你信,周乾信我就行。”她嘴上吃过的亏,都要一点点还尽才行。
“阿乾你看她……”余之恒皱着眉告状,“伶牙俐齿,粗俗!”
“周乾你看他……”刘柳学着他的腔调,委屈地噘嘴,“不分好歹,可恶!”
……
周乾轻轻摇头,这两人嘴上便是如此,但他了解余之恒,并不是真的仇对刘柳,刘柳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当即放下心来。
刘柳不再理会余之恒,自顾自坐到井边,继续刷洗,周乾也回到灶房,重新忙活起来。
“快别闹了,说回正事,之恒,今日辰时未见你来,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余之恒在案几上坐下,眉头紧蹙:
“如你所料,我大哥回来揍我了。”
灶台后传来周乾带着疑虑的声音:“你大哥缘何突然回来了?”
余之恒仰躺下来,淡淡道:“不知道,说是我们县来了个退隐的大官,夏至时要在长青山脚下的临风湖畔办个赏荷宴,这儿的风流名士,富商显贵都想要走走门道,巴结巴结呗,我们家自然不会错过。”
“你是说,前太子太傅陆启生大人?”刘柳抬起头,插了一嘴。
“你知道?”余之恒震惊地坐直来。
“我哥哥此前就在他家的庄子里做活。”
“且不说这些远的,我哥还要待上一阵子,不出意外,我到下月院试结束为止,都要被禁足在家,除了学堂,哪里也不能去,今日还是我让书童偷偷放我出来的。”
刘柳虽有些幸灾乐祸,但突然想到,他还要教自己记账,出不来可怎么是好。
“那你快些教教我如何算营收,就拿今日的来打个样。”
余之恒见她着急了,一时又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故作为难地晃了晃腿脚:“此事嘛,不难,就是我今儿的手啊,它有些累……”
“啧,你说说你啊,你真是碍眼。”刘柳脸上现出几许怒色,故意拔高语调。
余之恒气得要站起身来同她再论道论道,刘柳却猛地靠了过去——
“长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啊,有什么用?你浑身上下除了聪明一无是处,还有你这手,除了算得一手好算盘,我都不愿意多瞅一眼,长得就跟鸡爪子似的。”
余之恒站起来的身子又缓缓地坐下,脸上现出了几分不自在:“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