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抬眼望去,这是一座八面玲珑的酒楼,气势宏伟,精致独特。向里看去,又几乎是座无虚席。
江湖上的人往往喜欢特立独行,因此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特点。锦衣玉冠者有,衣衫褴褛者亦有。所以像曲清影这样的打扮,在这儿也不足为奇。
一进门,便能感受到乐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却看不见半个乐师的身影。
萧闻楼共有三楼,一楼作为吃饭喝酒的地方,没有任何屏风遮挡,视野十分敞亮。
二楼则是中间镂空的回形道设计,从上往下看,一楼的热闹尽收眼底。可是若要从一楼向上望去,却只能窥得一隅。
听随行的属下说,萧闻楼的二楼设有包间,隔音极好,隐秘性更高,需付上千银两才能上去。至于三楼的厢房,更是精妙奢靡,都在那住的都不是一般人。
曲清影闻言眉头微挑,这般苛重的条件还能将生意做的这么好?这个萧闻楼老板倒是个能人。
正张望间,就见一人从楼上下来。他一身墨色,宽大的袖子和衣摆间绣着几条紊乱无章的金丝,可那些金丝在他风度优雅的步伐下,竟似游龙般随着他的动作荡起的细细金光。
再往上看,男子双眉凌厉似剑,却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淡然慵懒。双唇微抿,神色无波无澜。可那双眼眸却又魆黑得深沉,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乍一眼,他似黑夜里清幽淡然的月光。可再细细一看,又觉得他其实是那被月光掩饰下的黑夜,神秘晦暗。
只瞧上一眼,曲清影身体立刻不由自主地躲向一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逃避,对此她自己也很意外。
不知为何,见到他的那刻,她就感觉到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悸动。她觉得那位男子十分熟悉,可自己却莫名地想要躲开他。
难道他就是在永沛县谋害她的凶手?所以自己见到他才会如此恐慌?甚至还有些没由来的酸楚……
“怎么了?”孙锦来见她举止奇怪,疑惑问道。
曲清影看着男人径直走出萧怀楼,全程都未回头,这才偷偷吐口气:“无事,我们选个位置坐吧。”
见曲清影不说,孙锦来也自知自己问不出来,便没再纠缠。他向四处看了看,指着一处喧闹中的空位:“那吧!”
三人坐下,小二立马上前招呼:“三位小友,今儿来点什么?”
孙锦来发笑:“你们这儿都有些什么?”
听孙锦来语气中带有新奇,小二咧嘴道:“小友是第一次来吧?那可得尝尝我们酒楼的扶头酒呀!‘一榼扶头酒,泓澄泻玉壶’,绝对包各位满意!”
曲清影挑眉,心中再次感叹酒楼老板的经商之道。
一般酒楼客栈对客人的招呼都是带着尊称,虽恭敬却拘谨。可这小二不仅以友称客,而且态度爽朗谈笑自如,就好像是熟人之间的对话。
从酒楼设计到待客风格,箫闻楼都独具一格,也难怪能有如今地位。看来今日到这,确实是有些见识的。
孙锦来随意点几道小菜,三人便不再言语,默默偷听着附近的谈话。
“令妹喜结良缘,恭喜恭喜啊”
“你听说了吗?王刀他媳妇跑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仇门今年动作越来越大了?”
“花夭宫最近也不太平。”
终于听到有用的消息,曲清影抬眼观察孙锦来的反应。见他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疑惑。想必他也不知道花夭宫最近的情况。
“你们说,仇门与花夭宫向来无争,怎么会对上呢?”那人继续问道。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你糊涂啊!这么多年了,仇门的野心你还没看出来吗?他是想一家独大啊!”
“是啊,如今的元丹派不足气候早已投靠仇门,仇门这次若将花夭宫收为己用,四大势力中,便有三家都是他的,还怕拿不下最后的香剑堂?”另一人也解释道。
“唉,这仇门可不是好惹的,花夭宫这次恐怕是凶多吉…”
“砰!”
孙锦来忍无可忍,握拳重重在桌上一拍。这声音突兀且响亮,众人的谈话都被他这一声打断,纷纷向他看来。
曲清影有些尴尬,连忙挤出笑容,对周围的人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然后转头看向孙锦来,小声训斥:“你冷静点!”
孙锦来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没再理她,但也确实没有再闹。
与此同时,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人指着曲清影偷偷向同桌人嘀咕:“那妇人有点奇怪。”
这声音极小,曲清影并没有听见,是孙锦来的属下出声转告。曲清影心里一惊,该不会她这一身乔装被发现了吧?
桌上另外一人搭话:“你觉得她这妇人模样是乔装出来?”
那人喝了口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左右不关我们的事。”另外一人不甚在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