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2 章
叫人羡慕。”感慨一般地往自己心口上扎刀子,“不知同知心上所爱,是否也如你这般念着你?”
还顺带把刀子扎到谈容身上来了。
谈容哽了一下,道,“卑职一厢情愿,与那人无关。”
滟阳轻笑出了声,却听来更是哀切,笑了得有小一会儿,才幽幽道,“我爱而不得之人,原对他人也是爱而不得啊……真是奇怪。”
没一个人如愿。世事真是奇怪啊。
“公主年纪尚轻,不过是一时间没能分清楚救命之恩与男女之情,来日方长,定会有远比卑职优秀,且能一心一意待您的良人出现。”
可她现在,就喜欢这一个呀。滟阳嘴中含着苦涩。
这宽慰的话其实说不上有什么深意,更谈不上新意。只是她二人都没有明白的是,即便是这样开诚布公的对话,落在双方的耳中也有不同的意思。
谈容心中那人自是闻岓,可在滟阳看来却是苏孰秋。
于是,对面承认下来的心里有人,无异于是“容叹”承认了自己心里那人就是苏孰秋!
——怎能有这样的事?
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不喜欢她也就罢了,竟还是个喜欢男子的……龙阳!
何其悲哀……
滟阳深觉自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毕竟谈容本人都承认了,她若再多说几句,倒显得她这个本该高高在上的公主成了个不依不饶的、拿得起放不下的深闺怨妇……她为心中所爱已经丢过人了,接下去可不好再丢人了。
往后她要如何,也都与她无关了。
滟阳将苦水往肚子里咽,只留下句:“那便祝愿同知,莫要同我这般求而不得,早日与所爱之人结成眷侣吧。”扭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自高晨皖死后,似乎就有什么脱离开他预设的方向了。
其中就包括谈容入府……
老爷也没和他说过自己怎么想的,他不可能开口去问,理所当然什么都猜不到……因高晨皖是因她而死所以让她来填补空缺?也不像。
都把她调离朝堂了,如何还能替代高晨皖?
但了错在有关孰秋的事情上都能做到拎得清。凡他开口吩咐,即使不懂、不理解,也从不反驳、不阳奉阴违。二话不说,当日便给她腾出来个不小的院子。
谈容真就这么住到相府里去了。名义是幕僚,并无一官半职在身,实质上也不过就是直属顶头上司换了个人罢了……于她而言,给谁做事,做什么事,大抵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说到底确实比做锦衣卫时清闲了不少。她还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尽力将空缺时间填补上,免得总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武瞿在得知她离开时还闹着非要跟她走,没几下就被强行镇压了,只得乖乖留在锦衣卫。
他们毕竟是不同的。她无父无母,亦无非留在锦衣卫不可的理由,他却有须赡养的亲人,不可能抛弃一切同她去做指不定哪一天便拍拍屁股走人的活计。她无法向他人保证什么,也无法对他的人生负责。
后来,柳文儒跟周胤回去了,临行前特意找她来道过别,说是以后不准备在天阳都继续待下去了,预备举家迁往南方——许是这座城留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也可能是他这腿的情况不可能一直避人耳目,同时,也可能顺带着是要去试试能否入天同宗。
好像只是一瞬……她又成了孤家寡人。
说不上什么寂寞不寂寞,谁不是一个人来这世上,最终也只能孤身一人走?漫长一生,独自一人才是常态。
她早习惯了一个人。
怕只怕深夜无人时,总想起不该想的。这才是比任何事都要令她害怕的。
繁星缀了漫天,代替了不见踪迹的月亮点亮了夜晚。夜已相当深了。
谈容又带着一身疲累回房,点亮烛火,柔和的烛光将屋内点亮。
才一转身,手中刚取下还未来得及放下的佩刀“哐当”坠到桌面上,跟她骤然受了惊吓险些蹦出来的这颗心是一个道理。
原隐没于黑暗中没引起她注意的人此时看得格外分明!
是他。
只这一事实便足以打乱她所有思绪。
即便换了制式,即便衣衫纹样有所变化,但不会错的……她所认识的人里,将一抹白永远穿得超凡脱俗的,只有师父。
师父为何而来?他不是应该……对她退避三舍了吗?为何突然现身于此?
谈容这颗本就想不清楚情情爱爱的脑袋霎时乱得很,勉强才能压下那些自己都理不清的念头都因他猝不及防的出现炸开,前功尽弃,滔天巨浪要将她卷起,掀翻到壮阔波澜中。
最后一次见面时的荒唐景象她至今不忘,因而较之欣喜,首先占据她脑子的还是慌乱。
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的……结束了,都结束了……她都已经这么努力地告诫自己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