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是嘛，现在可没人同她一般迫切，还跑到陛下面前去喊，大伙儿都听到了，真不知羞。”一群人似乎都是后宫里的妃嫔，穿着没一个不显贵气的，总之不会是宫女。

女子说完了这话，拿帕子此地无银三百两般掩住嘴角，好像这样就能让她眼中幸灾乐祸看来不那么不得体了似的，“结果还不是连陛下的脸都没见着就被人拉走了？搁我可再没脸出来见人了。”

“那她也得脸皮薄才行啊——如她那般脸皮厚的人，世上可少见。又没得‘自知之明’，怕是过几天就有活蹦乱跳了。”另外有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乱，说着就笑开了。

一群花儿似的女子笑得花枝乱颤。

“这回可不能了。少说也得被禁足上个十天半月的，少往她院子旁边去，近来有的好清净了。平日也就她最吵，可算是等到这天了。”

谈容本就在假山旁看着湖面发呆的，顺带也是因为要等那几个去面圣的人出来，谁成想还没等来他们，反而先等来了几个嘴碎的。

唯恐引火烧身，惹来让人头疼的麻烦，在被来人看到前顺势往更深处一闪，就躲进阴影里去了。

识沂见状也跟了过去——这时候他倒忘了原先隐身术用起来是何等得心应手了。

一群人越发近了，说话其实算不得大声。

但落进他二人耳朵里，都是一清二楚。

“就是——仗着陛下恩宠，仗着相府做靠山，仗着做皇后的好姐姐，往日咱几个被挤兑地还少么？要我说，就活该她有今日，往后再翻不得身。”

“诶，她活该归她活该，你把娘娘说进去做甚？”

“啊。”似是自觉失言，那人短促惊叫了声。

“是啊，她品行不端，嚣张跋扈，与娘娘可没有关系。你看她，便是连娘娘也不放在眼里的——这宫里长了眼的谁看不出来？她早恨不得自己爬上去做皇后了。自娘娘失宠以来，逢年过节，她去看过几回？还不如我们几个跑得勤快。”

“倒也是。”那人吃吃笑开了，“她哪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娘娘是谁生下来的？身上的血不入流，就是不入流。你们看与她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那相府公子，算什么东西啊？哈哈哈哈哈……”

“皇后娘娘原来不是与贵妃一个母亲吗？”

“自然不是。娘娘生母是前朝丞相家中长女，生前可是出了名的才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惜过去得早，后来丞相娶了另一个——便是现在这个，商贾人家拿钱堆子养出来的，年轻时漂亮是出了名的，但没教养和泼辣也是出了名的，你瞧瞧她生出来的两个都什么德行就知道了。”

“我竟都没听说过。先前看贵妃与娘娘来往得挺勤快，还想过有姐妹就是好呢。”

“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娘娘生病前的事儿吧？早不来往了。”

“这倒确实，那时我还服侍在娘娘身边呢，日日见她来，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可亲热着呢。”

“都是假的。”

“你还嫩着呢，多长点儿心眼吧，真不知道你这兔子似的怎么能混到今天的。”

“幸得娘娘庇护……”她憨憨笑了几下。

“所以你看她怎么跟娘娘比？她也配和娘娘比？样貌比不过，品行、德行也比不过，更也没容人的气度，到底哪儿来的脸敢争——见娘娘失宠，就迫不及待现了原形，我看她不爽可久了。哼。好在老天有眼，现在相府都倒了，我倒看谁还能拉她起来。”

“都是一个爹生出来的，怎么就能差这么多？啧啧啧。”

“你看看一大把年纪还晚节不保要被流放边疆的丞相和丞相夫人不就知道了？歹竹窝里就出了娘娘这一根好笋。”

谈容听着，越发觉得她们这与其说是说人坏话，倒不如说就是围绕着皇后的拍马屁大会。因为她并不能体会到皇后究竟是多好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