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雨滂沱
张隆尧x时绥
先婚后爱救赎文
——
零壹·雨滂沱
“哈、哈……”
喘息声连续不断,向后掠去的冷风刮风脸颊刺痛,鼻头早已经通红僵硬,吸进去的空气里,含着沉闷的湿气。
时绥极速狂奔在街边,秒针已经划过临界点,街道上的人群稀疏,长时间的奔跑让她精疲力尽。
路灯昏黄,直到眼前一片空旷,时绥的步伐越发的快,一步踏出,在惯性下向前冲出几步。
已过宵禁的大学关闭了校门,时绥弯腰垂头,凌乱的黑色长发遮在两侧,视野里只剩眼前几寸之地。
强烈的胸廓起伏让膈膜舒展到极限,点点痛楚泛上来,时绥闭上嘴,用鼻腔极力调整呼吸。
轰隆隆。
从天边传来的闷响下了最后通牒,时绥甚至来不及躲闪,豆大的雨滴打了下来,哗啦啦一片片的把沥青路面打湿。
斑马线两侧的盆栽被打得枝叶跌落,顺着水流向低处滑去,时绥再次奔跑起来,哪怕跑得再快,也被淋了个半湿。
[今日天气受台风影响,局部地区有大到暴雨,气象局发布大风橙色预警……]
早上的天气预报如实应验,时绥甩掉身上的水珠,脊背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竭尽全力避免被打得更湿。
事实证明,在大风中,人类的力量渺小到轻微。
不过短短几秒,她已经整个湿透。
“呼——”
时绥深呼吸一口,彻底放弃了躲雨的念头,躯体松弛下来,歇了力道完全贴在墙边,扬起下巴看向天空。
黑压压一片的云层笼罩,一束束下落的雨水砸在地面上溅开水花,形状短暂又独一无二,湿漉漉的冷意从皮肤钻进来,风一吹,脊背都颤动。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时绥抬起手抱住胳膊上下滑动,狂奔的燥热早被浇灭,只剩下从皮肤钻进的刺骨寒凉,冻僵的手指让颤栗直钻头顶。
现实总是残酷的,不会留给她一分一毫的宽容。
从前是,现在也是。
雨势越来越大,似乎要将整个地面淹没,树叶被吹得哗啦啦作响,许久没有这么狼狈的时绥忽然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炸开在耳边破碎的玻璃,刺鼻作呕的酒精和恶臭,嘶吼咆哮中的辱骂和贬低,还有雷鸣电闪里醒目刺眼的殷红……
强烈的窒息感包围着她,恐惧感让她浑身颤抖,双腿僵硬得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她听见了脚步声,三两下靠了过来……
“你个败家玩意!害人害己的白眼狼!时——”
“哔哔!”
震耳的喇叭声让时绥猛的抽离,因为恐惧而屏住的呼吸重新运转,浓烈的氧气几乎让眼前一片眩晕。
雨还在下,时绥抱着双臂弯下腰,半个身子露在雨里,皮肤被雨珠打得生疼,胃部的不适逐渐翻涌上来,时绥一只腿跪地,喉口敞开。
“呕…呕……”
·
张隆尧从车上下来,举起伞将蜷缩在地的女孩笼罩,单薄的肩膀耷拉,纤细的手指抵在地面上,急促短暂的呼吸声越来越快。
“同学,还能起来吗?”
询问泯灭在嘈杂的雨中,张隆尧微微颔首垂眸,长睫毛浓密,遮住部分瞳孔,情绪隐匿在如潭水孤寂的眼底,未曾显露半分。
时间早已过了宵禁,他出现在校门外是想赌那不能算做概率的可能性,显然漆黑的保安亭抹掉了最后的可乘之机。
话落地滚了几圈,蜷缩的女孩并没有回应,张隆尧眉目舒展,神情自若,唇瓣微张,语气平缓轻和。
“宵禁已过,早点找个地方住下吧。”
未继续等待回复,张隆尧回过身,雨势比之前还要大了些,水珠溅在裤腿上,漆黑的布料坠感愈发的重。
嘎巴一声,不远处新长的枝条跌落,寒风呼啸中被带走,一路摔进花坛边缘,树叶哗啦作响。
该走了。
“轰隆!”
震声而下的雷让地面都在颤动,张隆尧迈出的脚步忽然一顿,伞面向外倾斜,雨珠从伞外飘进,沾湿肩头轻薄浅色的暗纹。
张隆尧垂头,鬓角的发丝滑落肩头,镜片闪烁,电光照亮大地,明明灭灭之中,冷白纤细的手指拽住了早已湿透的裤腿。
“轰隆!”
雷声震耳,张隆尧停在原地,似深渊的墨黑眼底映着地面上的人,那瘦弱的肩膀颤动,贴合身躯的布料让蝴蝶骨清晰可见。
几番振翅之下,张隆尧俯首弯腰,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向下方伸去,入手皆是一片冰凉的柔软。
他收紧手掌,拇指指腹交叠在中指第二指节处,稍加用力。
“起来。”
——
雨仍旧在不知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