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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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海棠想喊停,话到嘴边:“就剩几颗梅子了,下次再买点。”
余英男捏出几颗话梅,塞进嘴巴,裹来裹去吐出三个核来。
虽然酸的她眉毛都皱了,还是舍不得吐出来。
那是余海棠吃药后顺嘴用的蜜饯,他盯着余英男看。
余英男大嚼特嚼,一边回盯着他。
她这副无所谓的摸样,让余海棠吃瘪的生闷气。
“煮饭了吗?”
“缸里就剩瓢,煮瓢吗?”
“去秦大爷家借点,算了,前几日刚借过肯定不好再借。去对过的王婶家,就说借三钱银子应应急,年底和老账一起还。咳咳,若是借不到这些,药先停几日,都怪我这病拖累人……”
余英男猜王婶就是王婆,“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余海棠品出女儿话里带冲,想训两句,没立场啊,他也拉不下脸去求那碎嘴的王婆。
其实他还有点钱,真拿出来,万一有点急事......
余海棠经不住饿,只要肚子一饿就钻心痛,额头也开始冒虚汗,他想塞一颗梅子先垫垫。
才想起来:刚才女儿全吃了。
他虚弱抬手,指指床尾的箱子,未及开口,嗓子奇痒,接着撕心裂肺的一场咳。
没等到早该递到他眼前的痰盂,也没等到女儿软声细语地帮着拍背顺气.....
努着咳出泪帘的红眼望去,余英男弯腰翻的正欢,箱里的衣裳床单尽数被胡乱扔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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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统就两条街,走着就能望见‘德昌米行’大大的招牌幡。
三大开间的敞口店甚是气派,门口对联更是又高又长,上写着“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口气大,倒也对的起里面做的买卖,各种粮食满满当当的堆在大斗里,上面插着长长的签,写着粳米六文........
余英男捏捏荷包里的四十八个铜钱,暗暗奚笑:总算把老小子私房钱逼出来了。
捡便宜点的陈糙米称了五斤,黄豆又要了十来斤。
店伙计麻溜地口算报账,又问:新到永城面粉劲道香甜要不要来点?
面粉要十二文一斤,不如糙米煮粥划得来。一顿吃和顿顿吃,她还是会算的。
“能赊账吗?”余英男不死心地问道。
伙计指着店里悬挂的“概不赊欠”木牌,歉意地笑笑。
余英男微窘,从荷包里掏出铜板数,数了好几次才对数。伙计是一直等着不出声,也不知是心里暗笑她,还是常遇到此事。
总之,余英男觉得今日流年不利,最好赶紧回家。不料越慌乱越容易出事,跟人撞上了!
“没事吧?”
余英男鼻子快撞歪了,怎么没事!她想骂人!
抬头看,只见穿着青衣的胸脯;再仰头去看,看到一张帅气周正的脸。
妈呀,这得有一米九吧!身高差惊的余英男倒退了两步。
店里伙计热情地打招呼:“二少爷来啦。”
余英男想起书里男主陆俊学就是米铺二少爷,长得好性格也温暖和善。
最重要一点,也是给她爹治病的孙大夫的徒弟。
“怪我进门没注意,对不住啊。”陆俊学笑笑,伸手想去摸摸她额头的伤。
余英男才不想和陆家人扯上关系,头往边上闪,敷衍地回道:“没事没事,我还有事。”
说完就溜。
陆俊学诧异余英男不似往日那般见到他喊“二哥哥”,反倒一副躲着他的扭捏样。
他转身想追上去问问。
“老二赶紧来!王家庄养猪的侯大叔要糠皮又要结算之前的账,巧了王掌柜不在没人扒拉算盘记账,你哥我算来算去都搞不清,急死了。”
陆俊学被他大哥叫住,只好转身先回店内。
余英男听到后面的说话,急走的都快兜风了。
她这辈子都不会和什么大呆鹅什么小傻鸭的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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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喧腾的笼屉抬下来,包着蓝头巾的老板娘用竹夹把剩下的几个包子夹出来,吆喝着:“收摊便宜卖啦!猪肉大葱馅热乎乎!三文两个啦!”
余英男隔着衣服摸摸袖里的荷包,还有五个铜板。
买了两个,皮薄馅嫩,轻轻一咬满口汤汁,太香了,吃的太急一口没嚼断直接咽下去。
糟了,竟然噎了!
她细脖子前后抻,还是咽下不去,又握拳使劲捶胸脯。
老板娘看她脸都憋青了,急着猛拍大腿,叫:“我的亲娘哎!”
揭锅盖,拿瓢舀锅里热水。
(这一气呵成的老板都佩服自己手脚麻利!)
余英男脑瓜子左躲右闪,握紧老板娘的手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