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
“尊贵的先生,您既希望坐航班离开加里朋克,又不想用真实身份乘坐,您不付这个价是不可能的。”油腻的小老头比了五个手指头,“而且我这里已经是最优惠的价格了。还能为你搞到一张绝对不会被人打扰的富人舱票。”
小老头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陈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叔,50万呢?!你怎么不去抢!”
“那你没钱我也没办法。”老头耸了耸肩,“当年那些杀人犯什么的,给老子60万都没手抖过。你又不是不知道加里朋克这一查不仅查的久,还查的严,把你祖宗十八代坟头都能扒出来的那种。你要是不急,再呆半个月,说不定我就降到10万了呢。现在风头这么盛,你出去问,就我价最低了!”
“……别说废话了,只把我送去机场要多少钱?”陈以强忍住内心流血的痛,咬牙切齿地问。
“10万。”老头无情地回答,“明晚12点,走不走?”
“……走!”她心一横点头。今天那帮联盟警察的人都查到对面酒店了。
陈以每天都能见到一个又一个戴着黑头套和手铐的人被押上警车带走。他们或偷东西,或做□□生意,或杀人犯法……自己可不想光荣的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
陈以在不安中恍恍惚惚的度过了一天。约定的时间即将到了,她提前退好房,穿一身黑色风衣,背着包,拉着行李箱,匆匆融入夜色之中。
约定的地点十分偏僻,在一座废弃工厂前。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远处几声狗吠。
要不是因为坐航班要实名登记,指纹录入,瞳孔识别,陈以可一点都不想花这冤枉钱!
她只身一人提着行李箱离工厂越来越近,她的心越来越不安,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包围了她。
她的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紧紧的连气也不能吐。
“这不对。”陈以喃喃自语,“车呢?”
这种感觉在看到工厂前空荡荡的只有水泥地时,被放到了最大,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危险,心脏像被人死死捏住一般让她喘不过气。
陈以迅速转身,用尽她毕生最快的速度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但是一切都晚了。
一道惨白色的强光撕破黑夜,精准无误地照到她脸上,刺得她立即合上了双眼。
本应安静的环境里忽然响起了突兀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不紧不慢,是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也像一步步撵在她心上。
陈以微微眯着眼,手术后的眼睛无法适应强光,疼得她一直泛出生理性的泪花,看起来就像被吓哭了一样。
“好久不见啊,这位小姐。”男人站在她身前,尾音拉长,用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地说。
男人离她越近,声音越清晰,压迫感也越足。陈以看到了他手上银色的木仓,和他身后的那一群保镖。
他在她面前五厘米的位置停下来,他的皮鞋尖轻贴着她的马丁靴,他微微低下头。
陈以急急后退几步,一只手突然隔着风衣揽住她的腰,逼得她不得不前倾。
“呵。”男人勾起唇角,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想抓住你可真不容易。我是该称呼你为张小姐,刘先生,还是……陈小姐呢?”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杂着烟味袭来。陈以垂下头,风衣的袖子里划出一点银光,“咔哒”什么东西突然抵住了男人的胸口。
“我身份多着呢,艾利克先生。”陈以抬起头对着他微笑,“你想叫哪一个?”
“我都没用木仓对着你呢,你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吧,小姐。”艾利克挑了挑眉,直直迎上她的目光。
“我只会对不客气的人,不客气。”
说时迟那时快,陈以突然出手挣开了他的挃梏,一木仓射在他身后保镖的腿上,利落一滚藏在工厂前的油桶后。
冷汗布满她的额头,陈以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抓木仓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川哥!”马丁迅速上前,“您没事吧?”
艾利克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
“咔哒”,艾利克手中的木仓卸了保险,“我数三声,陈小姐,你自己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次被烧死的感觉。”
“三,二,……”
一道黑影飞快地往前冲,陈以双手攀着工厂的柱子,打算直接翻上二楼。
“呵。不自量力。”艾利克眯了眯眼,手中黑洞洞的木仓口直直对准那个背影。
“砰!”黑影应声落地。
陈以的视线逐渐迷蒙,她中弹了。
男人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松松地把她扛起来。
声线低沉硬朗,带着雄性气息浑厚的磁性,漫不经心地说: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