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小雨霏霏润窗台,微凉清风抚脸颊。
蒋国公府,一粉衫少女在雨声中醒来,摇了摇床边的铃铛,唤来侍女进房替她更衣洗漱。
此人正是府上的三小姐,蒋椿。
早朝用过后,她来到窗台边,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清风徐来,心旷神怡。
要是再来上一碟糕点,那就更美上添美。
她正瞧着好好呢,就被人打断了。
小环急匆匆地跑进来,幸灾乐祸地喊道:“小姐,长乐侯府来人下聘礼了。大小姐今年怕是要出嫁了。那日瞧见的俊俏公子,可要伤心佳人即将嫁作他妇咯。”
蒋椿正容亢色地说:“此话不要再讲了。妄议主子之事,被人知晓了,你的小命可不保了。屡次跟你讲要谨言慎行,就是不长记性。怎的,是我这个做小姐的,管不住你了吗?”
小环瞬时泪盈满眶,头次被小姐这般呵斥,心生畏惧,也知道不能再讲这话了。
她叹了一口气,实在怕这丫头口无遮拦,因此才严厉制止。要知道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当心点总没错。
见小环主动认错后,她才开口说:“就此翻篇。切记此次教训,莫要再犯。”
小环连忙点头,恢复笑容,继续跟小姐讲述前院发生的事。
长乐侯府的嫡长子苏珏手提一双活大雁,后边下人抬着一箱箱聘礼跟进蒋国公府。礼金单子有男子手臂伸直般长。里边有几张珍贵皮毛,有一张浅紫混有白色,做成披风好看又保暖。布匹里竟然有江南运来的罗布。听说这布一日只能织五厘米,可见其昂贵且稀少。
“小姐,小环瞧见了那罗布,才知道什么叫内敛雅致。可真好看。要是小姐穿上罗布所织的衣裳,岂不是仙女下凡了?”小环乐呵呵地道。
蒋椿被小环的话给逗乐了,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打趣你家小姐。大姐姐的聘礼有多好,与我何干?再说,长乐侯府的当家夫人与咱家的夫人可是手帕交。今儿来下聘,面上不得给足?要定下的还是嫡出的大姐姐。两人是门当户对。结两家之好,怎会因聘礼之事而交恶呢?”
小环被说得哑口无言,但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是小姐也有这般风光的聘礼就好了。”
其实都知道这是在痴人说梦,庶出的根本不能逾越过嫡出的。
讲了这般久,蒋椿有些饿了,想吃些糕点充饥,就叫小环去香满楼买份酥黄独回来。
在等小环的时候,她边喝花茶,边看之前未读完的《鬼谷子》。此书乃是研究纵横捭阖之术的旷世奇书。她看得津津有味,十分入迷。
读完揣摩篇章,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她就知道小环回来了。正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味。
不一会,小环带着香满楼的名吃酥黄独进来。
她放下书本,来到圆桌前,香味直勾馋虫,伸手拿起一块酥黄独品尝起来。酱香与油炸过的芋头片相配合,还有点香榧和杏仁味增添风味,口感十分丰富,让人欲罢不能。
真不愧是香满楼的拿手绝活。吃上多少次,都不觉得腻味。但可能是早朝吃得有些多,两块酥黄独下肚后,再也吃不下,剩下的都给小环吃了。
油炸之物,多多少少会有点上火。因而,蒋椿给自己倒了杯蜂蜜茶润喉,看着小环吃美食,心里馋得很,却没有肚子吃下。
小环想起在街上听到的事,咽下糕点,神秘兮兮地说:“小姐,小环在街上看到一辆嘉兴侯府的马车上边挂着白布,拉人一问,原来是关小侯爷的夫人昨夜人没了。马车是去赵家报丧的。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这么人没了。这关小侯爷真不会如谣言般克妻吧!加上刚没的,已有两任了。真是可怕!”
蒋椿听完,眉头紧皱,不知如何回答。明知克妻的谣言根本不能信,可关小侯爷真真的死了两任妻子。怎样说都不好说,于是就干脆不讨论这人。
……
正房,堂屋内氛围冰至极点,蒋国公夫人陈氏面色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默默流泪的蒋苓。
长乐侯府下聘礼的日子,胆敢出来闹事,这是把侯府的面子置于何地?幸好及时制止,没有酿成大祸。
陈氏深感疲惫,明明都悉心教导了,可这孩子还是长歪了。说到底都是她这个做娘的错,太过事事顺着孩子的心,导致于现在天不怕地不怕,闯大祸都要娘来善尾。
“你非得在长乐侯府来下聘的时候闹事?苏珏有什么不好?样貌才情各个都拿的出手。嫁过去,以后就是侯夫人。人身边也没有通房侍妾。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陈氏额蹙心痛地说道。
“那苏珏早已有心上人。女儿就是见着他护那女子万般柔情,上前去说了那女子两句,反倒被苏珏骂了个狗血淋头。此人怎会是女儿的良人呢?要不是他横眉冷目,见着面都要嘲讽几句,女儿怎会心灰意冷,另投他人呢?”蒋苓谈及苏珏,满是愤愤不平,甚至是痛深恶绝。
陈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