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人
去雇些人,明日一早同我一道前往上河郡。”
“是,小姐。”香茗道,“奴婢这就去雇人。”
其中一个小厮忙道:“大小姐,这天已擦黑,怕是不好雇人。可巧我有个远房表兄,专做这替人押运货物的行当。可巧他刚做完一单,已在家中歇了半月,正是接新单子的时候。不若我这就去唤他来,让大小姐瞧瞧成不成?”
庄疏庭含笑道:“那便劳累你跑一趟。”
“好嘞,大小姐,半个时辰便回。”那小厮一溜烟跑了。
半个时辰后,那小厮果真回转来,立在后院门口,身侧多了个十分高大的年轻男子。
那小厮向庄疏庭行完礼,指了指身旁那年轻男子:“大小姐,这便是我那远房表兄。名唤……”
“陵游。”那年轻男子声音沉稳,“去上河郡,每箱六两银,十五日内送到。”
庄疏庭抬眸看向陵游,只见他剑眉星目,十分俊朗。
肤色同听琴人一般,比桓照夜略深,庄疏庭不由得微微恍神。
香茗道:“一共十箱。”
陵游道:“十箱六十两,先付五成,待送至上河郡,再付剩下的五成。”
庄疏庭向陵游道:“先付你四十两,待送至上河郡,再付你四十两,但需将十五日压至十日。”
陵游瞧了眼庄疏庭:“成交。”
“香茗,给他四十两银。”庄疏庭道,“带他去验验货,写个字据画个押。”
“是。”香茗向陵游和药店小厮道,“两位,请随我来。”
陵游眸光从正往前院去的庄疏庭身上挪开,跨进后院门,药店小厮跟在他后头,一道进了后院。
庄疏庭自往书房而去,取下此次去净梵山,炎序师父送与她的新琴。抚了几首后,装入琴囊,只待明日一同带去上河郡。
后院香茗早与陵游交割清楚,正将陵游和那药店小厮送至后院门口:“陵公子,这些药材碰不得水,汝河一带又都入了梅,日日下雨不停,劳你多多费心。”
药店小厮道:“姑娘放心,有我呢,我帮表兄包好药材,保准一滴水都碰不着。”
香茗谢道:“那便有劳两位。”
待陵游和药店小厮出了院子,香茗正要关门,只听陵游问道:“方才那琴曲可是你家小姐抚奏?”
药店小厮疑惑道:“何时有人抚琴?我竟未注意到。”
“我家小姐确是抚了几首。”香茗笑道,“陵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你家小姐忧思过度,心血暗耗。”陵游道,“长此以往,恐于寿数无益。”
香茗忙道:“我家小姐她……陵公子,可有化解的药方?”
陵游道:“没有。”
陵游抬脚便走,药店小厮急走几步,跟上他,轻声问道:“表兄,你既诊出大小姐忧思过度,心血暗耗,按这情志开方子便是,为何要说没有?”
陵游道:“她若想不通,有药方亦无用。她若能想通,又何需药方?”
药店小厮道:“说了同没说有何分别?你不如不跟香茗姑娘说,害得她担心。”
陵游停顿片刻:“换成别人,我自是不说。”
“表兄,你这是何意?莫非你瞧上庄家大小姐了?”药店小厮急道,“这可使不得。如今京中谁人不知,庄家大小姐和三殿下由皇上和太后共同赐婚,赐婚圣旨已下。”
陵游道:“赐婚圣旨下了又如何?又未完婚。”
“你并非咱们朝元国的人,你自是不知。”药店小厮道,“依着咱们朝元国的规矩,只要赐婚圣旨一下,被赐婚的二人便是夫妻。完婚不过是亲友聚在一处热闹一番罢了,即便没有,亦无妨碍。不过,非赐婚的寻常人家,仍需完婚后才是夫妻。”
“即便完婚,还可和离。”
“寻常百姓,只要双方同意,自可随意和离。但若这二人是被赐婚,便和离不得。”
“你们朝元国的规矩,不合情理。”
“合不合情理,我可不知,只知被赐婚的倒都恩爱百年了。”药店小厮道,“寻常百姓哪里轮得到被赐婚,即便皇子皇女,亦不是个个都会被赐婚。当今圣上有四子三女,如今也只给三殿下赐了婚。总之表兄你莫要肖想庄大小姐。”
不知为何,陵游竟露出一丝笑意:“谁说我肖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