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开我。”
桓照夜缓缓睁开双目:“……嗯。”
庄疏庭忙立起身,扶着他下了马车。
早有护卫上前为二人撑伞。
马车边围了一圈护卫和丫鬟,何管家满面忧色:“殿下,王妃,太医已候在最近的南大厅。”
有两三个护卫欲上前相扶,见桓照夜微微摇了摇头,忙又退后几步,跟在后头。
何管家边引路,边道:“殿下,共请了两位太医,均是医治外伤的翘楚,一位姓白,一位姓姜。”
桓照夜点点头。
南大厅里两位太医早已备好一应用具,正守在门口翘首以待。
有护卫先奔来相告:“殿下一盏茶便到。殿下特意吩咐,白太医、姜太医不必相迎,候在此处便是。”
“是。”两位太医急忙净手,倒了碗已煎好的麻药,点上苍术。
庄疏庭扶桓照夜进了南大厅,其余人等均被何管家拦在外头。
两名太医慌忙行礼:“微臣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白太医,姜太医,免礼。”桓照夜往椅内坐了,“有劳两位太医替本王取下箭镞。”
白、姜两位太医手脚利落,一人将麻药端给桓照夜,一人割下桓照夜袍袖。
桓照夜瞥了眼那碗黑水,问道:“这是?”
白太医忙道:“殿下,此乃太医院新得的麻药方子,服用后便可沉睡过去,即便微臣用刀割开殿下皮肉,殿下亦感觉不到疼痛。”
“毫无知觉?”
“正是。”白太医道,“殿下放心,睡上十二时辰便可醒来。”
桓照夜放下手中药碗:“本王不饮此药,两位太医动手吧。”
白太医劝道:“殿下,直接动手,实在疼痛难忍。”
姜太医亦道:“殿下,此药太医院已在多人身上用过,并未发现不妥。”
桓照夜面色微沉,一言不发,往后靠向椅背。
“这箭镞多留一刻便多一刻危险,回来路上他还发了高热。”庄疏庭道,“两位太医,无需再劝,尽快动手取吧。只是划开皮肉,他忍得过去。”
白太医无奈道:“是,王妃。”
桓照夜含笑看向庄疏庭:“你出去等。”
庄疏庭瞧了他一眼:“嗯。”
桓照夜眼瞧庄疏庭利落转身的背影,眸色微冷,心道,若中箭的是听琴人,她定要守完全程,果然她心里还是只念着听琴人。
哪知庄疏庭刚走两步,便转回身,面上竟有一丝担忧:“你让我留在此处可好?”
桓照夜似是在等着她这句话:“好。”
庄疏庭往他身旁立了:“有劳两位太医。”
“王妃放心。”白太医手拿一把约摸五寸长半寸宽柳叶形弯刀,往桓照夜中箭处送,“殿下,请忍一忍。”
白太医刚下刀,桓照夜便抬起右手,蒙上庄疏庭双目。
“殿下,切莫乱动!”白太医的声音。
本欲抬手将桓照夜手掌扯下的庄疏庭,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桓照夜蒙着她双目,唯恐影响了白太医。
内室一时静谧无声。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耳边传来铁器掉落银盘的声音。
取出来了。
庄疏庭眼睫颤了颤,擦过桓照夜掌心。
她正欲抬手拿下他手掌,只听姜太医道:“殿下莫动,还需缝合。”
又过了一盏茶,姜太医声音传来:“殿下,好了。”
桓照夜放下蒙着庄疏庭的右手,立起身,向两位太医点了点头:“有劳了。”
庄疏庭看向桓照夜,只见他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左臂伤口已用锦帛包好,雪白一片。只有一旁银盘中一摊满浸鲜血的锦帛,可窥方才惨烈之一斑。
白太医已写好方子:“殿下,王妃,万幸箭镞并未插入皮肉太深,每日按方子服药换药,莫要碰水,约摸半月,便可痊愈。”
庄疏庭问道:“他可会再发热?”
“王妃放心,只要按时服药换药,即便发热,亦无大碍。”
“多谢白太医,姜太医。”庄疏庭接过方子,轻唤何管家。
何管家本就守在门口,闻声而至:“王妃有何吩咐?殿下他?”
“殿下已无大碍,但还需按时服药。”庄疏庭道,“这是药方子,劳你即刻派人去抓药。”
桓照夜面含笑意,吩咐道:“送两位太医回府。”
“是。”何管家道,“两位太医,请随我来。”
桓照夜披上早已备好的干净外袍。
“万幸殿下无事。”庄疏庭道,“我送殿下回房。”
“不必。”桓照夜似是想到了什么,“王妃先去歇息。”
庄疏庭微怔一瞬,转身便往外走,头也不回:“王府的马车,该修一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