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肆意
和许哥逛完营地,聊了会儿天。
山风越发肆意时,魏蹊下降的身影在风中出现。
秦云岫撩开覆面的长发,侧过身体,让风从前往后刮。她眯着眼,看魏蹊一段一段往下跃,疾风将他的衣领吹鼓起来,他脚下的落点却丝毫不乱。
距离她们三个到这儿差不多一小时,魏蹊果然从山上下来了。
许哥连忙上前,帮魏蹊解开安全绳。
魏蹊的目光望向秦云岫这边,他看到她,又转而看见了秦识,眸光定了一下,移开,与其他上前关心的攀岩者对话。
秦识主动走过去,打招呼:“哥。”
面对魏蹊,秦识似乎多了一分见到家长的局促,脸上的冷淡与警惕消失,像小猫收起了爪子。
魏蹊面无表情点了一下头:“去旁边等我一会儿。”
秦识听话地退开几步,站到旁边。吴悦欣扯了扯秦云岫的衣角,悄摸摸打量着:“岫儿啊,虽然也是帅哥,但是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秦云岫扫了那边一眼。
魏蹊的纹身贴欺骗性很大,但他看上去不好惹的根本原因还是其黑着脸一身煞气。魏蹊的煞是经年累月混迹社会底层,一拳一脚拼出来的,带着由内而外散发的狠劲儿。
是不好惹,不过……
秦云岫转头,有些好笑道:“你惹他干嘛?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他的生活轨迹,与她们的,终究南辕北辙。
自从魏蹊下山,天空瞬间阴沉下来,似乎要有一场大雨。
攀岩者多进行户外活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便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所有东西,将其全部装车。
魏蹊和秦识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魏蹊突然朝秦云岫走过来。
看到一脸冷厉走过来的男人,吴悦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下,秦云岫注意到这一点,把车钥匙给她,让她先回车里等。
魏蹊走近,沉默了几息,嗓音散而淡:“找我?”
秦云岫顿了一下,回答:“本来是找你。”
闻言,魏蹊皱了眉头,可当目光触及到秦云岫眸中的戏谑时,他的神色忽而柔软了一瞬:“现在不找我了?”
“嗯。”秦云岫扬着眼尾,注视他并不自知的神态变化,“现在发现好玩的人那么多,不是一定非要找你的。”
她朝他身后一指:“许哥就不错,说话可幽默了。”
魏蹊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了一声,沉默地看着秦云岫。
她抿抿唇,轻浅的笑颜绽开,声音软下来:“开个玩笑嘛,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
“学校张洋的事儿,多亏你帮忙了。虽然你也是被张洋抹黑的当事人之一,但是比起女生来说,男生似乎不那么在乎名誉。”
更别提魏蹊本来就是一个在社会黑暗面下的成长起来的人,张洋的污蔑对他来说不过隔靴搔痒,都触不到他的怒点。
所以,收拾张洋这件事儿,对魏蹊来说,可做可不做。
他做了,且完全配合秦云岫的想法、行动,就是在帮忙。
秦云岫歪了歪头:“我是专程来当面和你道谢的。”
魏蹊冷淡低垂的眼睛,忽地闯进了一张美丽纯净的芙蓉面,他眸中的冷光松动,如大厦倾倒,露出一点惊艳的底色。
他从来都被她吸引。
第一次见面,魏蹊愿意停下脚步,与秦云岫对话,就是因为这一点。
但同时,魏蹊也是清醒的,他知道她们之间的距离,和无法逾越的界线,他闭了闭眼,脑海中,秦云岫的笑颜越发清晰。
魏蹊一向松散的嗓音绷紧,含着冷厉,道:“好,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秦云岫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又很快消失。
她朝着秦识招手,喊道:“秦识,我们跟着许哥的车,一块儿去酒吧玩!”
秦识犹犹豫豫地走过去,还没来得及看魏蹊的脸色,就被秦云岫一把拽走:“走走,我们搞快点儿,许哥都上车了。”
等人都走远了,魏蹊还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砸下来,不到十秒钟,地面已经密密麻麻全是暗色的水迹,有车倒回去接他,按着喇叭催促:“魏哥!下雨了,快上车啊!”
魏蹊一言不发地上车,开到半路,他和同车的人说:“告诉前面的人,在酒吧开个包厢,不要在外面玩儿。”
车里寂静一片,半晌,有人干笑了一声:“好,我马上和他们说。”
到了酒吧,直接被领进了一个大包厢内。
秦云岫先到,先落座,她左边是吴悦欣,吴悦欣旁边是秦识,然后是许哥和几个不认识的人。
魏蹊最后到,竟然只剩下了秦云岫右边的一个空位。
他的眸光在那个空位上流转了一圈,站着没动,就在身边有人蠢蠢欲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