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的
成戈反了。
消息传回京中,朝野震荡。
赵襄摔了加急军报,怒极反笑:“好!真是好得很啊!”
新上任的兵部尚书与成家有些渊源,前一秒还在朝堂之上为成戈请战功,下一秒就差点沦为乱臣同党。
兵部尚书当即撇清关系,一边告罪一边匍匐于地。心中几转,算清楚了成戈如今有多少兵力,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皇上点他前去迎战。
见到所有朝臣全都一副缩头乌龟的怂样,赵襄怒不可遏,指着下方就要大骂,不料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迷。
“皇上!皇上!皇上……”
朝臣霎时乱作一团,曹公公慌忙上前,觑了眼赵襄面如金纸的脸色,大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赵襄被小心地抬回寝殿,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到了,却是束手无策,无一人敢轻易开药扎针,就怕在治疗途中,赵襄吊着的最后一口气断了,他们也得跟着陪葬。
朝臣聚集在乾明殿外久久不散,曹公公六神无主,急匆匆往后宫奔去。
“皇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出大事了!”曹公公一路疾跑,扑倒在郭云岫脚边,涕泪纵横,“皇后娘娘,皇上……皇上……”
郭云岫下意识皱紧眉头:“皇上怎么了?”
曹公公跪都跪不住了,哀如号丧:“皇后娘娘,皇上不省人事,气若游丝了!”
郭云岫猛地起身,声色俱厉:“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曹公公快速将成戈谋反,皇上昏迷,还有太医院不敢作为的事全说了一遍,郭云岫闭了闭眼,倏然道:“带本宫去找皇上。”
郭云岫提脚往外疾走,凤仪殿的太监们手忙脚乱抬来轿撵。
刚坐上去,郭云岫揉了下眉心,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偏头道:“曹公公,你去一趟天道观,把能用上的人全都请去。”
“还有,派人遣离所有大臣,半个时辰之内,闭宫门,禁止出入。”
赵襄当朝昏迷,兹事体大,必定惊动甚广,朝野上下恐已人心浮乱,难以压制。
当下,郭云岫还没有那么多双眼睛去盯着他们每一个人,只能先全部赶出去。
郭云岫思路清晰,做事有条理,曹公公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也恢复了些许精神,立即领旨去办。
这日晚间,宫内递出消息。
一则,皇上龙体欠安,虽无大碍但仍需静养,故三日不上早朝。
二则,成戈反叛一说实为谣言,众朝臣应当谨言慎行,万不要因为无端的猜忌寒了守边将士之心。
其后三日,宫门紧闭,无数大臣递进去的面圣的请求均被驳回。
第四日,宫中再次传信,延长三日不上早朝。
午后,宫门开启,皇后传懿旨宣了六部尚书入凤仪殿觐见。
吏部为六部之首,吏部尚书见到郭云岫后,带头拜见,呼千岁,行大礼。而后开口询问:“皇后娘娘,不知皇上是否龙体安康?”
郭云岫沉吟一刻,回道:“皇上仍需静养,诸位大臣不必过于忧心,赐座吧。”
等六位大臣悉数落座,郭云岫言及正题:“今日召几位大人前来,是为了传达皇上的意思。”
听到此话,大臣们又要起身下跪,郭云岫伸手往下一压,制止了他们:“在我这儿不必如此多礼。”
“陛下口谕,一切能由臣子处理的事务皆不必上报,留存档案即可。若事态紧急,必须上报的政务,全权交由本宫做主。”
后宫干政实为大忌,六位大臣迅速交换了眼神,无人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郭云岫静了一下,补充道:“当然,也由本宫负一应责任。”
大臣们这才恭敬下跪,齐声道:“谨遵圣谕。”
这一日,入宫的除了六位尚书,还有一人,乃金科状元辛笙云。
消息一经传出,京中众人皆是暗暗揣测,都在等着看这位状元郎是否踏上了青云梯。
辛笙云出宫后,各方势力多加关注,他却再没入过宫。
整日里,访学问友,到处奔波,凡学子中有条件贫困者,他会为其提供住处衣食,凡冤屈者,他为其喊冤平反,凡身患疾病者,为其请医买药。
短短两三月的时间,辛笙云便收下门客众多,成为了京中声望第一人。这股东风,还吹到了朝堂之中,不少与他志同道合的官员纷纷向其靠拢。
于是,京中官员渐渐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吏部尚书为首的守旧派,一派则是以辛笙云为首的改革派。
改革派中年轻学子居多,提出了众多改革意见,动摇了贵族根本,双方利益冲突之下,矛盾越来越深,直至水火不容。
郭云岫稳坐后宫,任其争斗,同时,她也因为改革派的鹊起,手中开始握有实权。
这些日子,赵襄的状态很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