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上来赖赖唧唧
什么也不做什么。
桑云岫没管他,也没功夫管他。
因为屋里还有另外一个黏人的小魔物。
犴绥手腕间的印记变淡了,他正缠着桑云岫给他重新注入一股气息进去。
小魔物自从打定主意跟在桑云岫身边之后,越来越会撒娇耍赖,也不知道他跟哪儿学的这些。
就比如现在,桑云岫不同意,他便贴上来赖赖唧唧。
桑云岫偏过头,伸出食指把犴绥晃来晃去的脑袋戳开。
问他哪儿学的,他想了半晌,道:“好多人,挨着左边的第六座山,前边儿的第十座山,还有更远一些的地方,常常有人贴在一起。”
犴绥定定望着桑云岫,毫不掩饰对她的贪婪:“他们就喜欢这样,我以为你也会喜欢。”
桑云岫是真没想到,几十上百年都不一定会有一对修仙者结为道侣的宗门,居然存在那么多私下幽会的人。
她不松口,犴绥便抓耳挠腮地着急。
过了会儿,他不知从哪里又拿来一颗魔果:“我跟你换。”
桑云岫都有些乐了,她也不知道该说犴绥心大还是心野,一只魔也敢觊觎神魂。
有朝一日,她若真将神魂的力量全部放出,他可能只能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的份儿了。
“你去做一件事。”桑云岫想了想,终于松口。
犴绥连连点头,脑袋又往前凑,她瞥了一眼,没管他,任由他嗅闻了好一阵儿。
迷迷糊糊中,桑云岫睡了一觉,梦里她就像一根肉骨头似的,被一群狗追着闻,周围全是耸动鼻子的声音。
她轻轻蹙眉,睁眼,戳开了快覆到她身上的犴绥。
语气不怎么好:“你适可而止一点。”
小魔物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乖乖退开,同时送上一枚魔果。
吃掉魔果,夕阳余辉洒进屋内,窗扇拉出一道斜影,远方层云染色。
桑云岫起身,准备去见师尊。
每一天,了玄尊者都会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处理杂事,这时,白岈便会随侍在侧。
不过,今日随侍的人换成了她。
出门时,桑云岫目不斜视地路过了仍守在她门外的岑鹤,他全程目光追随,却也没主动开口说话。
来到了玄尊者处,桑云岫似乎误了些许时间,他已在桌前处理着案卷。
发现来人变成了桑云岫,了玄并未出现丝毫神态变化,如常地吩咐道:“将这份案卷送去给宗主。”
她接过,轻声回道:“是,师尊。”
跑了一趟腿回来,桑云岫给了玄奉了一盏新茶,见他专心致志并未分一缕视线于她,便悄悄起身在他的书房内瞎逛起来。
了玄的书房典籍众多,虽比不上宗门中的典籍阁,却也小具规模。
她扫了一圈,发现几本他自己写下的书。
均是一些修炼时候的心得体会,如何引导灵力,如何拓宽经脉,如何突破瓶颈等等……
这书桑云岫肯定门中无人看过,不然不会从没有人提起。她好奇地翻开了其中一本,仔细阅读。
桑云岫并不在意从中汲取任何了玄的修炼之道,她更关注的是了玄的升级时间。
通篇看下来,他确实天纵奇才,常人想要修炼晋级所花的时间,他只需十分之一,或者更少。
可那又如何?
桑云岫收起书本,塞回原本的位置,转头时却发现不知何时,了玄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
她歪了歪头,露出笑靥:“师尊?你忙完了?”
了玄轻点了一下头,这才问出:“今日缘何是你来?”
桑云岫提起裙摆,朝他走过去:“大师兄病了,我主动说我要来的。”
“昨夜,我突破元婴了,师尊知道吗?”
她在了玄的身边坐下,粉色裙摆铺陈出一朵盛开的花,花的中心是一张稍显稚嫩的芙蓉面。一双杏眼亮晶晶盯着了玄。
桑云岫今日的神态,与昨夜天壤之别。
她完全不怕他了。
昨夜,桑云岫哪怕一字未曾说出口过,了玄仍然看得出来,她怕他,还有一些恨他。
只因他要求她使用灵脉,为另二人洗去魔气。
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但了玄并不觉得他的决定错了。一次受苦,换回两个弟子不堕魔,怎么算都是正确的选择。
不过,也不奇怪。
他的这位小徒弟,如今是修仙者中天赋最高之人。单论天赋,还高过了他。
强者总能摒弃掉一些曾经的弱点,她打破了他最快升至元婴的记录,就应该狂妄一些。
“看到了,雷云浩大,比我当年升元婴时更强。”了玄平静地夸奖道。
桑云岫眨眨眼,往前倾身,得寸进尺地追问:“那我有什么奖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