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时间线和同类相食
“那么可以请你离开了吗?”我怕她再多呆一会我就会原形毕露。
她低下身子将长靴脱下来,穿着黑色长筒袜的脚踩在地板上,醉酒让她无法完全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淡暮色的指甲不经意间划破了她的长袜,露出了鲜红的透着血丝的脚底。
“还有一个问题,你走之前没来得及问你,这期间一直困扰着我的内心,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迫使他们分开的?毕竟那时候他们爱得如胶似漆。”
“你真幼稚,这世间哪有什么如胶似漆的爱?好歹你也在商场上历练了多年。”
我看到她头朝向我,朝着背向客厅电视机的一侧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任我怎么说话也不回应我。
我看着只比我矮七八公分的巨大化章鱼娘(她的十个脚趾头一点也不老实的不停的扭动,一时间让我想到了章鱼触须上栾动的吸盘,我一会要点几盒章鱼烧压压惊)心里想着给谁打电话才能把她带走,想来想去就只有水族馆的电话,总不至于给水族馆来电话,“喂,我的家里此刻正睡着一只身长一米八的雌性章鱼,你们快来处理一下,她因为喝醉酒没有意识了。”
我感受到手里的吸盘不在蠕动,此刻我的手正握着她脚,那只因丝袜划破裸露出来的鲜红的脚底就在我的面前,我怔了一下,随后感到胸口一股柔软的力量,苏辞用双脚使劲把我蹬到了侧面三人位的沙发上。
她肯定没醉,因为在装醉这方面我也有丰富的经验,在她身下的那一次足以让我判断出她此刻意识尚存。
我看向她,莫非她真的开始怀疑我了吗,她买下我的画作,同我在列车上相遇,又在我面试的大学成为考官,这一切莫不是在探索我的过去。
我想着可能要卖掉现在的房子,办理澳大利亚的移民手续才能躲掉这一切。
我拿出手机找到熟悉的日料店,点了五盒不同口味的章鱼烧,我有预感,外卖按动门铃的那一刻,某人会醒过来。
大概过了十三分钟,穿着袋鼠装扮的外卖员将装有章鱼烧的布织袋子递到我手中,我将其带到了客厅的桌子上,一时间芥末番茄沙茶酱的味道弥漫了整个空间,我找了个垫子坐在地板上,十几秒后感到一双透着红底的脚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长筒袜。
“我也是偶然间在拍卖会上看到了类似你画风的作品才想起了你。”
我想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场拍卖会我们可能不会有什么交集。
“列车上相遇也是偶然,我从没有做过列车呢,以前都是飞机出行,那天我回青岛的时候,忽然看到手机上显示北京到青岛的高铁动车票,心里就想萧辙会不会也在这趟列车上。”
“还有,我原先就是山东画院的校董,不过今天也确实是我第一次做面试官,羽为了保险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想让我帮你谋这个职位,我半是高兴半是担忧,高兴的是冥冥之中又能跟你相遇,担忧的是你看到我后会不会放弃这工作,听到你直接走掉了我很生气很生气,心想你果然还是恨着我。”
我看着她胡言乱语,知道自己判断错了,她确确实实已经喝醉了。
我心里觉得有些难受,因为这些年每次提起画笔都会不经意间想起她,感到自己有些被轻视,所以想趁着她醉酒的状态调戏调戏她。
“如果不是在那场拍卖会上看见我的画,你也不会想起我,这说明联系我们之间感情的不过是一幅画罢了,而且这画的创造者法律层面上讲也并非是我。等我离开青岛,你以后也别在看什么画作了,感情会慢慢消失的。”
她将脚放在我的左脸颊上,另一只脚踩在我的盘起的右腿上,“不,你这个白痴,时间线已经被打破了,再做些什么事情都于事无补了,木已成舟错误已经无法挽回,我只是在竭尽全力的修补漏洞罢了。”
我听不懂她的胡言乱语,用竹签插起一个章鱼烧来送向我的肩膀位置,随后我感到耳边传来的热气和好闻的香水味,听见轻微的牙齿彼此相撞咀嚼食物的声音。
“同类相食。”我叹了一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