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大截。

不知为何，面对这帮他得低头看的贩毒团伙老大，有种奇怪的感觉。

程煦秋看到这里一大堆的毒贩，手痒得厉害，可惜现在有枪也掏不得。无奈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打算去端杯酒找个地方坐着。

这时一个带着面具的服务生推着摆着红酒的推车走了过来，推车下是一块黑布。程煦秋刚端起酒杯就意识到了不对。他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服务生，闻望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了不被察觉，程煦秋还是装作如常拿着酒离开了。看着服务生离开的身影，他心里有些慌乱，这里可是他们的老巢啊！

犹豫再三，程煦秋还是跟了上去。只见闻望十分平常地走着，可他的路线目标却十分明确——处理尸体的房间。

程煦秋的心忽然落了一下，某个地方被死死揪住。这个时候毒枭们都集中在大厅，即使是平时这里也不会有太多的人。

闻望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随后在锁孔中转了两圈。“咔哒——”一声后门就开了，即使程煦秋站的很远也闻到了极大的血腥味。

闻望走进去后把门关上了，程煦秋走得近了些。可是刚到门口，门却突然打开一只手把他拉了进去。

感觉到枪口抵上太阳穴，程煦秋忽然想到在这个世界他的初始身份是警察，于是急忙小声解释道：“别打，是我。”

闻望持枪的手一顿，随后缓缓放了下来。房间除了血腥味还有尸体的腐臭味，程煦秋看向闻望：“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呢？”

闻望声音低低的：“我要带他回去。”

这个房间里？程煦秋心中一阵翻涌，这里的尸体哪里还有完整的？

指尖微不可察的颤抖，程煦秋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闻望拿出手电，借着微弱的光亮在这堆尸体里面寻找着。

可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这时闻望寻找的身影却忽然僵住了，程煦秋心里一沉，走过去时看见了他手中的蓝色布料。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劝自己或许这只是个巧合呢？闻望表情如常，可攥着蓝色布料的手却暴出了根根青筋。然后他走向了小推车，从黑布中拿出了一把枪。

程煦秋走上前抓住了闻望的手：“现在还不行，你如果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闻望回眸，甩开了他的手。程煦秋再一次死死抓住了他的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闻望冲出去送死。没有防备时，他被一甩，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还是一样的黑暗中，只不过气氛完全变得剑拔弩张。闻望气得声音颤抖：“那他就应该死吗？他才刚20岁啊！”

程煦秋脑子很混乱，不知为何他脑子中浮现了小警察的脸。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如果被抓到会遭遇什么非人的虐待。

可是现在，程煦秋只能冷静：“要报仇也要出去后再报，这里这么多毒贩，我们出去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还不如先想办法逃出去，活着才能见到毒贩被绳之以法的那天。”

闻望的理智逐渐恢复，他有些颓唐：“他的父母都在一场任务中牺牲了，我答应他们会照顾他的，可我失信了。”

程煦秋心很疼，他抱住了闻望：“他们的仇一定会报的，但不是现在。”

或许光明到来的前夜总是伴着狂风暴雨，但心中的信念总能跨过冲过层层障碍，劈开天边的黑暗，见到天光大亮的那天。

闻望调整情绪很快，前一秒恨不得把这里炸了，把那些毒贩剁成肉馅丢厕所里。下一秒就能如常送酒倒水，不失风度。

程煦秋刚坐回到了座位，李龙就忽然发问了：“小程，刚刚去哪了？我正要向这几位老板介绍你呢。”

程煦秋心里狂骂李龙八百万遍：小程也是你该叫的？一看到你们这帮大腹便便的就想拿把枪突突死你们。但表面还是笑笑解释道：“想去找个厕所上，结果转了半天迷路了。”

李龙见状也没问太多，和那几个臭味相投的又继续聊着天。程煦秋盯着酒杯发着呆，暗红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摇晃。

熬到晚上可算是回来了，程煦秋呈大字型倒在床上。他在想闻望有没有安全回去，可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片蓝色布料。

这时的他才意识到，原来不管他多么的努力，到头来他也救不了所有的人。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不断击打在身上，注定又是一个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