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的头
过年后大聿朝中形势越发混乱,官家对东宫态度越发不明,也就导致二皇子在朝中越发得势。既要扰乱浑水又要保证局势利好,这段时日杨随行踪难辨,连武馆的营业都顾不上。
安玉那日拜别之后,杨随就再也无暇顾及她的消息,只是临近出行,却出了这一档事,让杨随隐隐有些担心。也正在此时,东三突然递上一个消息,言明南边局势恐怕不稳。
杨随细细翻阅这几日送来的情报,逐渐串联成一条线,正分析之时,突然想到安玉外祖家可不就在这荆湖江南之处。杨随眉毛扭紧,思考片刻后,起身出了门。
出行的日子就定在后日,安玉这几日佯装观星象,神叨叨地告诉大家说到时必定是个好日子。安如山见安玉难掩兴奋之意,在旅店内闲不下来,便嘱咐她去马市买些用品,以备旅途中不时之需。
安玉欣然接受,问安父多要了一笔银子,出了旅店大门便转身走近香饮子店。几个月在外不能喝“奶茶”,安玉打算一次性喝个够。拎了两筒饮子跨过汴河,往尽头方向走去不多远便到了马市。
买齐父亲交待的物品后,安玉走出马市。今日天好,虽是初春但太阳还算暖和,照的春日街头显然有丝丝生机。安玉兴之所起踱步到了岸边,汴河的阴面薄冰还未完全融化,拿着许多东西的安玉一时脚下不查,差点摔下岸边。
紧急关头安玉感觉从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自己的脖颈被薅住,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形。吓了一跳的安玉转头看去,发现只能看到来人的胸膛。还没等安玉抬头,上方处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路滑!”
“杨随?”安玉很是意外。杨随眼疾手快地帮她扶好手里的东西。
“你怎么在这?”安玉将怀里捧着东西重新抱紧接着问到。
“出来转转,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了。”杨随状似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没想到安玉却很惊喜:“那看来我们是真的很有缘啊。”
杨随点点头,自己也觉得两个人非常“有缘”。想起过来找她的目的,杨随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去南边吗?后日就启程。”安玉顿了顿,“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杨随示意两人一块在岸边走走,并将安玉拉到了内侧,防止她再次踩空。“今天出来碰见了,就顺便问一下。这次行程都安排了哪些地方?”
安玉纯当杨随跟她随意聊天,毫无隐瞒道:“先去外祖家,就在潭州隆兴一代,若还有时间,我想去两广两浙去看看呢。”
见安玉毫无防备,杨随打断她的话,“荆湖那方虽山清水秀,景色绮丽多变,但深山四处环绕,听说近期有些不太平。”
安玉听到这话,心下一惊,连忙抬头望向杨随:“不太平?”
杨随深知不能与安玉解释太多,但又有些担忧,只能尽可能地提醒:“你们走官道倒也还好,只是千万不要去那深山老林处。”
听完杨随的话,安玉放下心来,嘟囔着:“我们是去探亲,不是去冒险。当然不可能去那些地方,再说了,我爹爹、安柏和我都有功夫,一般人撂不倒我们的。”
“嘭”安玉觉得自己额顶被敲了一下,不疼但安玉有些生气:“你干嘛呀!打我头!”
杨随收回手,也没看安玉,目视前方道:“别自大,就你那功夫,真上阵了,人家不过一招就把你撂倒了,还在这咋呼。”
安玉气愤地停下脚步,杨随一时不察没收住步伐,仍然往前走,俩人就这样空出了一个身位的距离。看着眼前杨随的背影,安玉一脑袋往前猛撞,杨随跌了个踉跄。
回过头的杨随低头看着安玉,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眼睛瞪得溜圆,嘴角满是不服气。杨随有些好笑,摸了摸安玉刚才被自己敲过的脑袋顶,认真地跟安玉说道:“这话不是看轻你。那边的人本就依山而生,行事大胆。他们不像军士那样有规矩,若真惹上了,不要硬来。”看着安玉安分下来,杨随又说道:“也转告你的父亲,若是与那一道绿林好汉遇上了,千万不要强对上。”
杨随少见的亲和让安玉平静下来,她认真想了想杨随说过的话,抬头试探性地问道:“那边的不太平是不是有些严重?”
安玉问出这样的话,让杨随感叹她的敏锐,心里称赞安玉倒是不笨。只是线报这种消息没法与安玉明说,今日前来提醒她对于自己来说已是出格。
杨随垂下眼眸,再抬眼时已是一片认真:“若你按我的话做,就不严重。”
看着杨随如此严肃,安玉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你放心,你的话我都牢牢记住了,回去也会告诉我爹爹的。”
杨随满意地拍拍安玉的头顶,转身向前走去。在杨随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安玉好不容易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刚才杨随拍过的地方,也不知怎的,就笑的不行,“娘诶,还搞上欲擒故纵那一套了。”
看着杨随山一样的背影,安玉欣赏了一会儿,紧步跟上。没有跟杨随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