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卢亦铭和张维克两个医科生正式成为实习生,实习期一年,两个人的实习单位都报了上海。
为了给他们接风洗尘,费西原去陈语堂开的川菜馆定了位子。
川菜馆在弄堂里,周边都是老小区,边上坐着摇着扇子纳凉的奶奶,有打着背心听着录音机散步的爷爷,叮铃一声,石板路上有人在骑车兜风,这一幕幕将夏天的夜晚衬得简单。
沈星一行人到时,陈语堂坐在外面打蚊子,他现在有徒弟了,脏活累活都有人干,他吆喝揽生意就成。
生活鸡零狗碎,但此刻有缘千里来相会。
费西原坐到陈语堂身边,两个人的关系依旧同高中那会有啥说啥:“你舒坦啊,就差给你一把蒲扇当大爷了。”
在徒弟面前陈语堂改了点痞子气,可在以前的兄弟里那真性格真藏不住,嘚瑟的说:“外面世界乱糟糟可我这块地安稳又管饱,不思进取诸事安康。”
沈星看着这片喧嚣但不吵杂的地方,点点头感叹:“好吃慢喝,羡慕你。”
陈语堂“哎”了一声,吓后退了一步:“你们这样搞得我都紧张了,还是把新朋友给我介绍一下啊,我春风得意归得意,别让我失礼呀。”
费西原扫了一眼,走过去解释:“四中的老同学我就不介绍了,这是张维克,这是谭君。”
陈语堂把苍蝇拍一扔,去握手:“你们好,幸会幸会。”
“你好。”
张维克和谭君和他一前一后握手。
伊春和陈语堂两个人曾经都是吊车尾,考试排到过几次,彼此认识但不熟,一个当他混不吝,一个当她母夜叉。
卢亦铭和费西原都是一个圈里,陈语堂和他以前也都认识,只不过一好一坏太极端,认识归认识但八竿子打不着。
寒暄过,几个人拼了两张桌子坐下来,陈语堂熟背菜谱,一个个菜名没他嘴里报出来听起来怪好吃的,因为都想尝尝,陆陆续续点了一大桌。
点完菜,陈语堂走进店里亲自监督徒弟炒菜去了,夏日的夜晚只有一丝微风,热,却也惬意。
沈星怕气氛冷下来,就问:“大家喝芬达,啤酒还是江小白?”
伊春豪言壮志:“来江小白,大家都成年人了喝啥糖精饮料,就喝白酒!”
张维克道:“光喝江小白太冲了,你们女生肯定不行。”
伊春哪里肯屈服:“谁说不行,肯定行。”
沈星跟着说:“我还知道一种喝法,就是橙汁老冰棍配啤酒,上头。”
费西原嗓音清透,句尾稍稍上挑:“待会上头就把你卖了,现在猪肉多钱一斤来着?”
刚巧,一辆拉着回收家电的三轮车喊着喇叭路过,回收冰箱彩电……
这道应景的声音让人忍俊不禁,笑声太响亮以至于大爷误把他们当成了小流氓,踩着踏板风驰而行。
卢亦铭对喝法没有过多研究,他安安静静的坐着听完,有种细致的靠谱:“我去给你们拿。”
伊春和大家嬉笑着,目光轻轻略过他一眼。
当散步的爷爷走回来,菜一个接一个上了,有火爆腰花,水煮肉片,干锅牛百叶,海鲜锅……
川菜重辣,辣椒是最重要的佐料,基本一大把的放,要是看不见辣椒当不上正宗川菜。
他们这群都是不怎么能吃辣的人,陈语堂千叮咛万嘱咐让徒弟们少放点辣,小徒弟们不放辣椒菜都不会炒了跟他嚷嚷,“不放辣椒咋炒哇,我们没学过不放辣椒哩。”
陈语堂差点被他们气死了,只好事先声明:“辣死不管啊,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食物发出烹饪过的味道,太香了。
沈星尝了尝,嚯,大厨的手艺真是不错,花椒麻辣椒香这味道和地道的川菜八九不离十了。
“好吃,辣而不咸。”
费西原看着火红的辣椒,啧了一声:“明天该不会要肛肠科见了。”
谭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眯眯指着张维克和卢亦铭说:“那你们俩离那还挺近。”
张维克看着不逗也挺逗:“不费力的事,我和亦铭顺道帮你们一起挂了,大家有福同享有科一起看。”
卢亦铭被指名,不禁笑:“那肛肠科的医师怕是忙死了。”
陈语堂帮他们开啤酒,花式秀了一波开瓶盖技术,起哄:“我这又不是西餐厅别都这么斯文坐着吃,大家干一杯凑合喝。”
“来来来干杯干杯。”
“祝词来一个。”
“我声音响,我来念。”
瓶身碰撞,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声响似夏夜轻啼,伊春高呼:“干杯,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国家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一口气一瓶酒实在难为她们了,沈星喝了半瓶就喝不动了,酒味在嘴里弥漫有种淡淡的清爽,将辛辣的感觉化解的一干二净。
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