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敛（二十五）

应舒棠这头，等紫堇吃完了东西，三人一道向码头走去，与出来溜达的砚青和温简仪碰了个面。

“三位小姐这是要去哪？”温简仪笑着问道。

“温公子，砚青，我们正要去坐那花船。”应舒棠如实回答，眼光不自觉在二人身后看了一圈，没看见顾桢夷，心里竟空落了一瞬。

温简仪听了这话，到也没多想，正想要结伴一起走，却不料身边的砚青跟突然扯着他就往前走。

“三位玩得开心，咱俩去前面看看！”砚青边攥着他往前跑，边回头对应舒棠三人说道。

“你发什么疯。”温简仪知道砚青的鬼主意多，嘴上虽这么说，脚上还是跟着他小跑着。

砚青索性丢下他自顾自跑了起来，边回头说：“你没听见吗？她们要去坐花船！”

“花船怎么了......”温简仪突然一顿，恍然大悟：“情人夜渡！刚刚那收钱的伙计说，不让结伴的小姐们坐了......”

他回头看了眼，又猛的看向砚青，眼里蕴着惊喜：“那她们......那我们是不是......?”

“你倒是快些！晚了就来不及了！”砚青又催。

......

应舒棠三人到了码头，果不其然地被拦在了船外。

“三位小姐，不好意思，咱们这是情人夜渡，只能是男女情侣一道坐，您这......咱也不好砸自己的招牌啊您说是不是。”

紫堇皱了皱眉，纠结许久，取出了些碎银摊在他面前。

“不不不不，这不合适。”那伙计索性瞥过了眼，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哼！”紫堇忿忿地收起了碎银，眼珠子一转，拉过应舒棠和青葙走到了一边。

“小姐，青葙姐姐，不如我回驿馆，再去拉一个姐姐一起换身男装，咱们再一起坐船如何？”

青葙连连摆手：“那我就不坐了，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你。”

紫堇立刻点点头，刚转头跑开几步，又折返回来，凑在应舒棠耳边小声道：“小姐，你先坐上去占一只船，等我回来好立时走了。”

应舒棠哭笑不得，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带着青葙回头随意挑了一只船轻巧蹦了上去。

迎着那码头伙计探究的目光，她心虚笑道：“小哥，我家哥哥稍后就来，我们先在这坐了，不打紧吧？”

那伙计放心地一挥手：“不打紧不打紧，小姐安心坐着就是了。”

......

这晚顾桢夷本不打算出来凑热闹，架不住砚青和温简仪这两人急吼吼地跑回来，连拉带哄地催他出了驿馆，又被拉扯着到了码头，一转眼砚青还不见了，只能盯上了一脸无辜的温简仪。

“怎么？”他面色平淡地看着温简仪，音色有些冷，没被周遭的喧嚣侵扰分毫。

“额......有酒轻寒夜，无愁倚少年。闲寻织锦字，醉上看花船。”温简仪愣了片刻，信手拈来了一句诗，又道：“我和砚青是觉得，这花船......”

而没等他说完，顾桢夷就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诶诶诶，你等等！”温简仪一把拉住了他，朝前面张望了下，正经了脸色说道：“你要走也和砚青说一声啊，喏，就在那第一只船，不然他总等着你呢。”

“你......”顾桢夷转头略显不耐地看着他。

“我有事呢！我约了杭明喝酒，真的，我走了。”温简仪丢下这句，忙不迭地跑了。

顾桢夷看着他转瞬便消失在人群的身影，怔愣了一瞬，若有所思地回过头，看向了他口中的第一只花船。

应舒棠惬意非常地坐在那小小的蓬船上，温柔的水波晃得人如坠云端，凉风和花香时不时扑在脸上，还隐隐混着些酒香，舒适到有些恍惚。

耳边有脚步声传来，她想着该是紫堇换好男装回来了，歪着头靠在了船蓬上，等着紫堇上船。

船上的帘子动了动，她浑然未觉，懒洋洋地看着帘外，等着一会打趣男装的紫堇。

帘子被缓缓撩开，看见那只似羊脂玉雕成的手，她倏然愣住。

再往后，是一张画中人似的面容，沉静无波的眼眸，在对上她的眼睛时也顿了顿，划过一丝错愕。

她看着他，他身后五彩炫目的繁花灯火，沸反盈天的笑语人群，此刻都失色，都寂静，安然化作他眼中晶莹的光点，微微闪动。

“顾公子......”应舒棠怔愣出声。

顾桢夷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惊讶，眼底卧着一抹清亮的笑意：“三小姐。”

两人相对着，却没有再说话，应舒棠一时有些无措，只顾盯着他身上精致的衣带出神。

还是青葙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下了船，出声道：“真是巧了，顾公子也出来遛弯？”

还没等顾桢夷说话，旁边一早就盯着这边的码头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