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南渡(五)
我?”
容沁晚安静听着应舒棠说话,前面还有些似懂非懂的,听到最后一句立刻一激灵,伸手就捂上了应舒棠的嘴,白着小脸四顾了一圈。
“舒棠,你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若被有心人听了去,会有大麻烦的!”
这姑娘虽出身官宦之家,却恪守着闺阁女子的规矩对政事避而远之,更别说是涉储这样的大事。应舒棠知道要她了解萧岐的野心太过为难她了,此刻也不强求,只又强调了几遍自己好得很,便扯开话题拉着她聊别的去。
应舒棠重活一遭,对着挚友早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容沁晚又是个极体贴和顺的性子,耐心地听应舒棠絮叨,时不时附和几句,两人聊得忘我,一时忘了时间,竟还是青葙过来提醒才停了下来。
“容小姐,谢公子在外头等着您呢,让奴婢进来通告一声。”
“哎呀,我都忘了!”容沁晚低呼一声站了起来,“阿策知道今日我回来,特意约了我去垂杨淀参加诗会呢,舒棠,我晚上再来找你。”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哪知应舒棠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语气竟都带了丝凶狠。
“谢宇策?”
容沁晚眨眨眼睛,莞尔一笑:“当然是阿策啦,舒棠,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你......”应舒棠直想让她别去,离谢宇策越远越好。
谢宇策虽和容沁晚青梅竹马,也一早就定了婚约,却始终痴恋宋漪荷。前世萧岐大军攻破纪京前夕,谢宇策忧心尚在纪京的宋漪荷,不顾即将临盆的妻子挽留,执意潜入纪京救人,致容沁晚惊虑过度,最终在分娩时母子俱亡......
她心中恨极,无奈谢宇策作为萧岐的左膀右臂,早已不是应家和容家能轻易发落的人了,只能看着这渣滓一路封官荫爵。
那之后谢宇策还和萧岐好好上演了一处君臣相争的戏码,应舒棠至今还能记起宋漪荷与萧岐重逢相拥之时谢宇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得咽下了满腔爱意,隐于朝堂默默守护心爱之人,时不时帮着宋漪荷弹劾应舒棠几次。
如今,她既重活了一遭,决不能让这样的事重演!
垂杨淀......垂杨淀!那就是纪京的文人墨客们经常举办诗会的地方,宋漪荷才女的名头便是从那传遍纪京的。
谢宇策懂什么诗文,定是打着陪沁晚的名头去看那宋漪荷了!
应舒棠气直往头上涌,脱口道:“沁晚!我同你一起去!”
容沁晚见她如此,怔愣了一瞬便含笑道:“舒棠,你要是想出去走走,我和阿策说一声,我们便改去北郊的马场吧,你好好松快一下。”
应舒棠一心只想着让容沁晚早日认清谢宇策的可憎面目,摇了摇头坚定道:“不必,我们就去垂杨淀。”
二人到了门口,只见一高大的男子正坐于马上,剑眉星目,风姿俊逸,眼角一抹桀骜不羁的冷光,只是这么坐着就引得街上的行人频频侧目。
这样一个谁看了都要赞一声的英俊少年郎,却让应舒棠脚底升起一股寒意,恨意迸生。
谢宇策斜睨着应舒棠,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不客气嘲讽道:“应舒棠,我们是去垂杨淀,不是去跑马,你跟着作甚?”
应舒棠看着眼前人面兽心的人渣正怒气上头,自然要回击:“你这连《静夜思》都背不齐全的望月鹅都能舔着脸去,我如何不能去?”
谢宇策一愣,手上青筋突显,气息都有些不稳。
他少时潜心练武,对诗文一道便不怎么上心,偏偏谢老将军寿宴,不知哪个宾客提议对月吟诗。他作为孙子避也避不掉,本想着背一首最简单的《静夜思》也就罢了,谁料郁闷之下,脱口而出便是: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满座皆静。
那一日谢大公子“望月鹅”的名头传遍了纪京,他自恃不凡,那日后午夜梦回都是那只伸着脖子望月垂下脖子思乡的鹅!
此事乃他心头大忌,纪京人人皆知他忌讳这个,也从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如今应舒棠倒好,直接往他肺管子戳!
“应舒棠!”谢宇策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咬牙切齿道:“世间怎会有你这般狂悖无礼的女子!女子自请退婚这种事本惊世骇俗,是你应舒棠做的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他吼完应舒棠还不够,眸光一凛又转向了一旁的容沁晚:“晚晚,你还同她厮混在一起,是要变成她那样吗!”
应舒棠与谢宇策是相看两厌已久,平日里斗嘴也是常事,可今日不知怎么了,应舒棠专去拂谢宇策的逆鳞,谢宇策说话也难听了起来。
她心里着急,正想替应舒棠说说话,却被一把按了下去。
应舒棠按着容沁晚,目光似箭地看着谢宇策:“我问你呢谢宇策,从前也没见你陪着晚晚去垂杨淀,现在怎么跑得这么勤?是突然爱上舞文弄墨了?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