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捉鱼去(完)
原文中,平阳王是明齐皇的皇叔,也就是他父皇惠帝的皇弟,明齐皇的祖父圣祖皇帝驾崩得突然,平阳王是他最看重的一个皇子,彼时,他正在北方平叛,等他回京时,他的皇兄已经黄袍加身,成为惠帝,而他被赐封平阳王——因为平阳王战功赫赫,惠帝无法将他一口吞下,只能逐步瓦解兵权,将他赶到北方。
平阳王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圣祖皇帝的遗诏,他始终坚信是皇兄篡改了诏书,而真正的遗诏早已被人送了出去,他认为自己才是皇位继承人。
在魏禧活死人的状态持续半年后,魏无疆率领的征夷大军失利,数十万将士牺牲,魏无疆下落不明。同年,平阳王的人声称在龙瞑宝窟找到了圣祖皇帝的遗诏,于是他数十年埋下的人终于从阴影中走到了台前,高举正统的大旗,逼当朝皇帝退位。
次年,魏无疆遭人构陷,网罗数条罪证,称其已与百夷贼众及平阳王势力勾结,征夷大军战败之际,他借假死金蝉脱壳,实则是为挫损朝廷兵力,明齐皇大怒,将国公府上下削爵入狱,却发现魏浥尘早已北上投靠平阳王,化名“韩澜”摇身一变成为平阳王军队的军师,与同样叛变的裴家一路势如破竹,百战百胜。
明齐皇且战且退,不少将领临阵倒戈,平阳王势力逐渐扩大,一路南下,直逼京城。
第三年,裴霁野与恩师关北望在最后一役中兵戎相见,裴霁野战死,而后关北望被步云衢斩于马下,明齐皇自刎,平阳王入主天京,登基为皇,该年号为通正,封步云衢为太子。三个月后,步云衢娶燕笙为太子妃。
魏禧听七皇子说这些的时候,他声音显得有些遥远,无波无澜,外人听起来也许会觉得那是近乎于漠不关心的陈述,但魏禧看着他时常会陷入沉默的侧脸,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会说:“这个世界的命运就像早被安排好,沿着既定的道路走下去,半点偏离不得。”
魏禧沉默着,无法反驳。
她没能改变裴霁野的命运,他最后还是战死在了沙场,但与关北望那一战,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缩的,那是师徒两人的决心,在刀剑中碰撞立场,在鲜血中断情绝谊,最后在归于尘土中平静地忠于各自的君王。
她也没能为太后延寿哪怕半月,在她昏迷后,太后忧思成疾,本就苍老的病体加重,终也没能熬过她寿诞到来的那个寒冬,即便慈宁宫前的每一阶石块都被仔细加固铺陈。
但七皇子又看着魏禧,淡淡笑道:“所幸你我在风云来临之时,皆不在局中,尚得自由。”
魏禧纠正他:“我不在局中,你一直都在,只是用七皇子和无名之主的身份帮平阳王,以换得此刻可以不入局中。”
七皇子唇角勾着笑,不置可否。
魏禧:“圣祖皇帝的遗诏是你找到的吧,我闯入龙瞑石窟那次?”
说到龙瞑石窟,七皇子语气又揶揄了起来:“洁身自好那么多年,石窟一见面就被人叫了爹,清白就这么被你污了去。”
又认命般叹一声:“不过,本殿下被你污清白的时候还少吗?”
魏禧一赧,还嘴:“觉得吃亏?那我可以让你叫回来,抬个爷爷辈也无妨。”
七皇子挑眉:“那我叫了?”
魏禧挑衅地道:“叫啊。”
七皇子倾身过来,在她耳边低低咬下两个字。
魏禧顿时脸色爆红,一把推开他,跳下马车:“流氓!”
正在外面和其他侍卫一起整顿行装就地扎营的乌邈见状,直接一个箭步送到魏禧身前,同时面目狰狞地仇视后面优雅从马车上下来的男子:“郡主,可是他欺负你了?!”
自从乌邈得知魏禧昏迷前七皇子就在她身边后,他对七皇子的敌意就格外浓重,如今魏禧醒来,他更是半步也不敢远离,甚至看不到休息的时候。魏禧尝试让七皇子好好与乌邈谈谈,七皇子却说,魏禧出事后,乌邈一直都很后悔、自责,他就大发慈悲当个情感宣泄口也好。
魏禧很难相信七皇子会这么好心。
果然,这句质疑疑问出口,七皇子就恬不知耻地与她要奖励。
……
一行人根据徐归鹜的游记,沿着西南方向一路游山玩水,多数时候宿于城中,偶尔宿于郊外,除了路上行装外表简陋,避免招惹山匪等祸端外,七皇子带领众人在城中的消费简直奢侈,让魏禧愈发好奇七皇子到底有多少钱。
看着七皇子讳莫如深的笑,魏禧脑内灵光一闪,这家伙……不会还在离开皇宫时趁火打劫搜刮空了家底吧……
一直到春暖花开的时节,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徐归鹜记录的桃源村,七皇子在一处风景独好的小溪竹林边置办了田庄地产,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当然,井是雇人凿,田是佣人耕。
魏禧兴致来时,七皇子会陪她上山采采蘑菇,钓钓小鱼,种种花卉,编制手串,到城里去卖。
魏禧卖物不过图个体验,也不常来,价钱定得随性,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