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很深,显得比同龄人更为苍老。
但弗兰却觉得,她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现在想来,不知道当时哪根筋搭错了,觉得薇塔面目可怖,甚至被吓跑了。
可能是心情不佳的原因吧,坏情绪上头的时候,情绪扭曲了认知,看什么都有毛病。
弗兰还在自我反省的时候,白雪拍拍她的肩,朝着桌上的投影的方向,歪歪头,轻声说:“先看看再说。”
认真打量着馆内,几眼就确定了中间的位置,白雪摸上横梁,发现竟然确有一个和投影仪嵌合的凹槽,“啪”的一声,就严丝合缝地安了上去。
弗兰顺着线一拉下方金环,左眼的水晶球骤然发光,影像投在厅中,竟有一丝时空错位之感——
灿烂的阳光洒在茂盛的枝叶上,灵气四溢。
条形桌椅并置排列,草药发出淡淡的光,星星点点飘在空中,和着萤火草的光亮,一时竟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右手顺时针旋转着内圈刻度,眼前景象也在发生变化:
白天有人进来上课,人变得越来越多了,随着天色渐暗,又逐渐减少。
直到傍晚,薇塔看到了自己年轻的身影,忽地泣不成声——
画面中的薇塔正如所有热恋期的少女一般,青春洋溢。
她抱着怀中鲜艳欲滴的蔷薇花,眼含甜蜜。
正被幸福和美好环抱着,却惨遭厄运、含冤入狱,毁了一生。
弗兰望着薇塔掩面枯瘦的手,鼻尖有些酸涩,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上前轻轻拥抱着她,表达自己无言的安慰。
空气中只有薇塔压抑而嘶哑的哭声。
白雪的目光闪了闪,继续旋转内圈圆盘。
由于只能记录整点的影像,下个刻度,草药馆又空了,屋内暗了下来。
直到深夜,一个棕色卷发的清瘦男子出现在眼前,银灰色的双眼呆滞地放空。
画面中,他正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黑色药剂倒在蓝色鼠尾草的叶片上。
白色的蜡烛像是要燃尽了,细小的烛火将他的面容照亮一侧,显得格外阴寒诡谲。
薇塔抬头,骤然失色道:“他就是伊凡!”
她情绪激动,摇了摇弗兰的肩膀,脸颊泪痕未干,“就是他!”
弗兰轻抚薇塔的后背,微微仰头,看向白雪。
白雪背着光,身形笼罩在阴影里,神色难辨。
仔细观察面前这张“伊凡”的脸,确实让人心惊。
伊莫与伊凡,同一个人,气质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一个畏畏缩缩,呆滞地像是被人抽了魂。
一个死气沉沉,却气场强大令人心生畏惧。
难以想象是同一个人。
当年的知情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怪不得伊莫如今能如此明目张胆招摇过市。
白雪沉默许久,又向右旋转一格。
画面消失了。
眼前重归黑暗。
说明之前的画面是最后一个小时的影像了,这是伊莫的犯罪证据。
后面投影仪就被他偷走了,再也没有影像记录。
“既然这是惟一的证据,他为什么没有销毁呢?”白雪身形一闪,跳了下来,口中喃喃道。
弗兰眸光微动,怔忪片刻,缓缓走向白雪,拉动了投影仪下方的金环。
玛莎的画像依旧圣洁而美丽。
眼前的红色郁金香,让白雪回忆起了上次同样的场景。
凝视着弗兰的侧脸,蓦地想到什么,神情微动。
“弗兰,还记得上次你给我讲的故事吗?你从哪里听到的?”白雪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那个……郁金香的故事。”
顿了顿,继续道:“王子送给她王冠,骑士送给她利剑,富豪送给她黄金……玛莎的三个追求者,老国王、莱弗利和伊莫全都对上了!”
弗兰身形一僵,飞快移开了视线,“……很重要吗?我有点记不清了。”
背过身来,她望着前方,神色有些复杂。
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玛莎画像的右下角,那个飘逸的签名——Rosa。
只有那个人,会把字母R的左边竖线和上边半圆连成一笔,骚气得很。
想到这儿,弗兰唇角微弯,琥珀色的瞳仁被睫毛盖住,让人看不清神情。
……
与此同时,荆棘林地下宫殿。
“什么?白雪看到你了?”伊莫僵住,失色道。
门罗垂下眼睛,迟疑地点头。
伊莫心下一紧,迅速传送到以太空间,才发现空空如也。
投影没了!
仅剩的画像没了!
返身回到殿内,他脚步未停,眼周隐隐透出些火红色,停在门罗身前两步远的距离,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