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魂

到了吗？殿下说你是个大将军。”

她的声音悠长，在这一块静谧空旷的墓地上方回荡，只是静悄悄的，却没有回音。

凤司翎挥手使出屏障，这一块地就瞬间与外界短暂隔绝，人可以自由进出，而外界的阴晴却再无法影响此处的宁静分毫。

等凤司翎回到第三重天时，夜已然深了，她经过偏殿的时候，却发现里面门缝处仍有透出细微的暖橙色光亮。

凤司翎走过去，透过门缝，正好看见小浮生坐在桌旁，撑着下巴，半眯着眼，似乎已经有了倦意。

她推门而入，动作很轻，没有打扰到他，以至于等她坐下他才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他的眼眸望见凤司翎的那一瞬闪过光亮，但并非惊讶，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努力地睁大眼睛去看她。

凤司翎觉得他这副模样，倒也怪可爱的，被他逗笑了，问他：“你怎么坐在这儿睡觉？”

“我在等你，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小浮生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深蓝色的发丝掩在他的眉间。他的眼眸澄澈，如同沧海，波光粼粼，却不深沉，没有丝毫保留。

“等我做什么？”凤司翎有些好奇，学着他的样子撑着下巴，等着他的回答。

“怕你遇到危险。”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诚恳，眼眸深处似乎还留有尚未消散的忧虑。

凤司翎一愣，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学会担心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果然自己没看错人。

凤司翎思考了片刻，笑了，直愣愣地看他，语气显然是在开玩笑：“我总能化险为夷。不过若是我真遇到危险，你能保护我？”

“现在不能。”作为一个小孩子，浮生说的话总是这么直白，不过似乎句句都能戳中人心。凤司翎望见他坚定的眼神，猜到了他藏在心里的那句话：以后一定可以。

“想要保护我，首先自己要够强。”凤司翎笑他的小孩心性，不过也被他的这句话所打动。

她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递给浮生，“这是我从长老那儿得来的仙丹，有助于你筑牢根基。从明日起，早晚各练习凝神一次，伴此丹服用，我有空也会督促你。”

浮生点点头，接过那一个瓷瓶，打开盖子，看到里面一粒粒黑乎乎的圆形东西，反正在他看来就是这样的。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我走了。”说着凤司翎看了小浮生一眼，拍拍袖口的灰尘，走出了偏殿。他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映着殿中暖橙色的烛光，逐渐消失在黑夜中。

凤司翎第二天走出主殿，已经发现小浮生坐在思羽园的地上，打定凝神。

凤司翎不禁满意地点点头，没有人教他，倒也学得像模像样了，孺子可教也。

她半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右手撑着额头，翻阅着从藏书阁中找来的凤族藏书秘籍。微风不经意地拨乱了她的发丝，她似乎也并不在意，将碎发整理到耳后。

此时，一个小仙娥从园外匆匆走入。

“殿下，外面一个叫芊音的小仙娥说是要找殿下。”

“让她进来。”凤司翎听罢早已明白，她将书缓缓放下，略微调整将姿势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而一旁的小浮生，打坐得很投入，以至于自始自终都没有睁开眼睛。不过他也是刚刚才意识到，她已经在他身旁。

“是，殿下。”那小仙娥行礼，随即退了出去，再次进入的时候将那个名叫芊音的小仙娥带了进来。

“想清楚了？”凤司翎抬眼，神情略显慵懒。

芊音点头，腼腆一笑：“殿下对我有恩，我愿意追随殿下。我虽不才，但是能照顾殿下的饮食起居，我一定尽心尽力，希望殿下给芊音这个机会。”她将头埋了下去，跪地行礼，语气诚恳。

“起来吧。”

凤司翎言语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眼神却柔和，让芊音感觉到了沁入心底的温暖。自从来到这凤界的最尊贵的第三重天，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既然想好了，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今日起，你就负责这洛羽殿的一些事物，还有日常的饮食起居。”凤司翎洞察着她的情绪，她的眼神，是纯粹的。

“谢殿下。”芊音脸上流露出笑意，鞠躬谢恩。

“就由你负责教她在洛羽殿当值的规矩，去吧。”凤司翎望了一眼那一旁的小仙娥，轻声吩咐道，说着继续拿起书卷，细细揣测字里行间的用意了。

“是。”言罢，那个小仙娥带着芊音出了思羽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