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密信
何妈妈和两个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魂都快被吓飞了。不过,到底还是何妈妈老练些,她立刻反应过来,几步上前扶住慕容夫人,一边用帕子擦着她嘴里流出的血,一边焦急地道:“夫人,夫人,您千万撑住,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说着,她冲两个吓呆在一旁的小丫鬟吩咐道:“快去找秦伯,就说夫人急症,让他立刻去医馆寻个大夫过来!”
“是!是!奴,奴婢这就去!”两个丫鬟这才回过神。二人应了何妈妈的话,赶忙向房门外走。
“站住!”慕容夫人从嘴里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刚刚呕出了那口血,让她堵在心头的急火发泄了出来,此时神思已恢复了清明。
何妈妈闻言一愣,见慕容夫人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丫鬟,神情严肃。
“夫人,您这病要是不请大夫过来瞧瞧,老奴不放心啊!”何妈妈说道。她将慕容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随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信纸,放到了桌上。
“不用请大夫!”慕容夫人努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的身子她最清楚,只是一时的急火攻心,已经无大碍了。何况对她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她的身子。
何妈妈见慕容夫人十分地坚持,便不再苦劝。她让两个丫鬟伺候夫人用清水漱了口,又从新洗脸上妆,待一切收拾停当,才命她们退了出去。
何妈妈倒了盏热茶,递到慕容夫人手里,道:“夫人,您刚才可吓死老奴了。不管出了什么事,您都一定要宽心啊!”
如今能牵动夫人如此大情绪的,只有慕容琬与慕容琅。今年初,慕容琬诞下了一位小郡主,母子平安,给太子凑出了一个“好”字。皇上和太子都认为这是大大的吉兆,阖宫欢庆。听说,给小郡主喂奶的乳娘就不下六七位,小郡主一应的吃穿用度也都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精细得不行。而慕容琬的荣宠就更是无以复加,她只有享不尽的天家富贵,万没有出事的道理。
“如若不是大小姐有什么事,那便是二公子了。一眨眼,二公子已经去了鞑靼月余,现下毫无音信。莫不是……”何妈妈正在心里没着没落地揣度着,只听慕容夫人虚弱地道:“何妈妈,你去一趟卫所,请严恺严副将过府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严副将?难道真是二公子出了事?”何妈妈心里一揪:“二公子就是夫人的命。前阵子他被刺伤,后来陈家旧案又被翻了出来,夫人一连受到这么多打击,身子到现在还没好全。如果二公子真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夫人......”她不敢想下去了。
“是!我这就让秦伯去请。”何妈妈马上回道。往常去卫所,都是秦伯的事,他对那里比较熟。然而,何妈妈话音刚落,就听慕容夫人道:“你亲自去!不要找秦伯!”
何妈妈正朝门外走,冷不防听到此话,脚下一顿,险些将自己绊了个跟头。“啊?这……”她转过身,见慕容夫人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面上是一副不容违抗的表情。
“是!”她顺从地道。
见何妈妈出去,慕容夫人颤抖着手,将桌上的信揣进了袖中。随后她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瘫软在了椅背上。
她不知道究竟是谁送来的这封信,目的又是什么,但信上所写之事,简直,简直可以用骇人听闻、丧尽天良来形容!
慕容琅在去鞑靼前曾告诉慕容夫人,如果他不在的这段时日,府里出了什么事,务必等他回来再说。但若事出紧急,她可以找严恺帮忙。严恺是慕容琅的心腹,她可以信任。而今日之事,慕容夫人无论如何也等不及慕容琅回来了,她必须要马上弄清楚!
一个时辰之后,严恺和谢启暄急匆匆地进了府,何妈妈跟在后面。严恺在卫所见到何妈妈的时候,听说慕容夫人身体不适,还吐了血,当即就被震惊到了。但何妈妈又说夫人不肯请医生,反而让他过府一趟。他猜测府里一定出了大事,以至于慕容夫人连身子都不顾了。正好谢启暄尚未去营内看诊,他便在出卫所的时候,将谢启暄一起带了过来。
花厅内,谢启暄为慕容夫人把了脉,果然是心火中烧,再加上她原本身虚体弱,心思忧惧,导致气血上涌,因而才吐了血。不过,虽然吐血看起来吓人,但却解了她一时的心急,现下反而没有大碍了。
谢启暄以为是慕容夫人担心慕容琅的安危,便劝慰了几句,随后开了个补血理气的方子,让她照方好好调养就可。慕容夫人向谢启暄道过谢,便让何妈妈带他到偏厅吃茶去了。
谢启暄与何妈妈走后,慕容夫人将花厅内的丫鬟小厮也打发了出去,厅内只留下她与严恺二人。
“严副将,今日我将你请到府中,是有一事相求。”慕容夫人强撑着身子,对严恺道。
“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将军走前曾有嘱托,夫人的事便是将军的事,在下自当尽力照办。”严恺拱手向慕容夫人恭敬地道。
一炷香之后……
严恺从厅中退了出去。何妈妈在厅外候了多时,她刚才吩咐人照着方子去药铺抓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