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
心一意待自己,心情终于好转了起来。
雪叶打量着小姐,见她面上有了些喜色,这才放下心来。
有了程玉姝的帮忙,谢启暄总算能抽空歇一歇。而程玉姝已将自己当成了慕容琅的正妻,也不顾忌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甚至为他擦身、换药。雪叶想帮忙却都被她拦下,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做一些打下手的事。御风看在眼里,再想起除夕夜当晚发生的事,便将程玉姝当成主子夫人对待了。
这段时间,最不太平的人其实是秦伯。每每入夜,他便在床上辗转反侧,往事不断涌入脑海。他后悔在发现陈墨语的身份和她接近二公子的意图后,没能早些将她除掉,害得二公子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二公子是夫人的命根子,她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该如何伤心呢。
秦伯最见不得的便是夫人难过。自从老爷故去,她的身子眼见着是不大好了,若不是因为放心不下这位尚未成家的儿子,只怕……如今她应该已经动身往朔州而来,原本是要来参加二公子和程家小姐的订婚礼的,她心里一定很高兴。但现在……
“哎!”秦伯低低叹了一声。好在他已将毒种在了陈墨语体内,只需静静待上一段时日,她就会必死无疑。
“再等等!再等等!”他对自己说道。
凡是伤害到夫人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无论他是谁!
秦伯眼中闪过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狠。
……
又过了半个月。
慕容琅总算醒转了过来,虽然身体依然虚弱,只能在床上躺着,但好在神思清醒。御风见主子终于活了过来,高兴得一连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
慕容琅看着忙进忙出的程玉姝和雪叶,便猜到一定是御风去知州府请她们过来照顾自己的。也是,朔州卫除了针线婆子,一个女子都没有,男子再如何,也到底不如女子心细。但转瞬间,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谁说朔州卫没有女子,她……不就是个女子么?
慕容琅张了张嘴,想问问御风,苏墨现下人在哪里?但他见屋里始终有人进进出出的,便又将话咽了下去。
“逸之,你总算是醒了!”谢启暄在他床边说道,话音尽是疲惫,似乎还有些小抱怨。
慕容琅抬眼看了看他,脸没洗干净,胡子也没刮,眼袋几乎都要砸到脚面上了。看来,他这段时日也没怎么休息。
“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你快点回房补个觉吧。”慕容琅道。
谢启暄确实是撑不住了。他为慕容琅把了回脉,见脉息正常,尽管依然无力,但只需调养一段时日便会好,重要的是没有性命之危了。他打了个哈欠,便抬脚回了房。他准备好好吃上几顿,再睡上几个好觉,不过最重要的是,先得好好洗个澡,将自己往日的风流倜傥找回来。
程玉姝仍是每日悉心照顾着慕容琅,只不过慕容琅醒来后,她将熬药、煮汤的事交给了雪叶,擦身的事她也不便再做,平日更多的是陪在慕容琅床前,要么和他聊天说话,要么喂水喂药,或者等他睡熟时,为他掖被角。
几日后,严恺见将军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便将他昏迷这段时日中发生的几件要事向他禀告。
第一件,鞑靼王庭的使者已到玉京觐见了皇上。景昭帝最终下旨,将达腊王子送归鞑靼王庭,但作为交换,鞑靼驻守在定昌的二十万大军需后退千里,此后定昌不可再派兵驻扎。同时,鞑靼与大周签署和约,两国止战五十年。鞑靼向大周俯首称臣,岁岁纳贡。同时,景昭帝下令,达腊不必上京,直接从朔州出发,押送回鞑靼。此间一切事宜由慕容琅全权负责。
第二件,苏墨被关押在地牢,暂未动刑,等候将军的处置。
第三件,慕容夫人已往朔州卫而来,约莫再有十几日便能到了。
第四件,未再有不明身份的死士擅闯地牢,达腊、文公公和梁义关押在密室中,一切如常。
“知道了。”慕容琅靠在迎枕上,哑声说。他揉了揉额角,让严恺退下。他的精神终是不济,在喝完程玉姝递来的药后,又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