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发现
朔州卫不比慕容府,平日里没有太多事务需要料理。慕容琅的近身事宜皆由御风负责,只把院中洒扫以及端茶倒水、送饭上菜等事交给了秦伯。考虑到他年事已高,一些粗重的伙计还是由小兵们来做。
秦伯知道谢鸿大人家的七公子谢启暄和他的好友都跟着慕容琅来了朔州,便想去见个礼。他对谢启暄比较熟,知道这位小公子是谢鸿大人最宠爱的小儿子。人虽然顽皮,但医术却得了谢大人的真传,十分了得,如今已是朔州卫的医官了。
而谢启暄的那位好友,秦伯只听说叫苏墨,玉京轰动一时的巧解砒|霜之毒的事,就是此人做的,但这个人秦伯却从未见过。
今日谢启暄没去营房看诊,故而,秦伯已经见过了他。倒是这位苏公子,天不亮就去练武场练习骑射去了,而后又跟着士兵们操练,秦伯一上午都没见他人影。
他听谢启暄和御风说,苏墨曾为慕容琅对抗鞑靼立下过大功,这回达腊王子被擒他也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不仅将士们崇拜他,就连慕容琅都对他另眼相待,如今可称得上是朔州卫的“一宝”。不过,此人甚是低调,从没有自视功高就狂妄自大,平日和将士们打成一片,是个满心赤诚、善气迎人的少年郎。
为此,秦伯便对苏墨生了几分兴趣,很想见见他们所说的这“一宝”究竟长什么样。
直到晌午,苏墨终于从练武场回来了。他正在屋内洗脸,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请进!”苏墨以为是前来送饭的小兵,便头也没抬地说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秦伯端着饭食走了进来。
“将饭放在桌子上就好,有劳了!”苏墨弯着腰,脸埋在铜盆上,仍一下一下地洗着脸。
“好!”身后传来一个老者温和的话音。
苏墨闻声一顿,“不是平日送饭的小兵。”他心里想着,便迅速直起身,拿起盆架上的巾帕快速擦了把脸。待他转过身子,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一个面生的老奴。
“您是……”他问道。
秦伯看着苏墨,仔细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苏公子:比二公子矮了一点儿,倒是和谢启暄差不多高,只是身量偏瘦了些,是个俊秀的少年。然而,待苏墨放下巾帕,露出全部面容,秦伯忽然全身一僵,脸上的笑容霎时像被冻住了一样。
这张脸……他的心“突”地跳了一下,这张脸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墨见面前的老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以为他是上了年纪,因为耳背没有听清,便又略微抬高了一点嗓音,再次问道:“请问您是?”
秦伯正失神地想着,听到苏墨再次发问,立刻从久远的记忆中跳脱了出来,赶忙回道:“哦,哦,这位小公子,我是慕容夫人派来照顾我家二公子的,你叫我秦伯就好。”
“原来是这样,秦伯好!”苏墨冲他灿烂一笑,道:“我叫苏墨,是谢启暄的朋友。在玉京的时候,我一直借住在谢医尊的府上。”
“苏……墨…..”秦伯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怎么都和脑中所想的对不上。
“小公子姓苏?”他未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嗯,是。”苏墨点点头。他见秦伯的神色恍惚,不免担忧地问道:“秦伯,您怎么了?”
“我……我没事……想是……今日的活有点多,给累着了。多谢苏公子关心。”秦伯含混地答道。他定了定神,仍有些不甘心,又继续小心地问道:“敢问……苏公子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秦伯的话让苏墨一愣,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他家人的事了,他心中立刻起了警觉,对秦伯说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自幼跟着师父长大。不知……您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那个,那个,我看小公子很是面善,所以就多嘴问上一句。”秦伯说道。他也意识到是自己有些鲁莽了,便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岔开话题道:“苏公子操练了一上午,想是也饿了。你趁热吃,过一会儿,我再来收拾。”
“嗯,好,那您慢走。”苏墨客气地送秦伯出了门。只觉得这个老奴有些古怪,但也没往心里去。他一屁股坐到桌前,用起了饭。
秦伯走到门外,心仍然跳得厉害。他捂着心口,扶着墙定了片刻。苏墨的脸在他眼前不停地浮现,这张脸……像!简直太像了!太像他记忆中的陈恪端大人的发妻陈夫人了!
十几年前,慕容狄和陈恪端因是同僚,故而两家偶有往来。那时,秦伯还年轻。他跟着慕容狄和慕容夫人曾经去陈大人府上拜访过几次,因此见过陈夫人。这位夫人生得可说是“雪莹修容、纤眉范月”,其秀丽端静的风姿在当年的那些京城贵妇人之中,算得是上冠绝一时,也给秦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只是……秦伯想着,陈大人的一双儿女和全族众人,早已被满门抄斩,成了刀下亡魂。这世上怎么还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呢?
莫非……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这世上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