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贼窝
此时,苏墨已坐着绸缎商的马车,到了小章村。
原来,午饭时分,他不露声色地将几人的谈话全部听了进去,得知他们下午就要启程,便待饭后大家散了,找到客栈老板,打听这几个人住的房间。等见到几人,他说明来意,愿以十两银子作为路资,希望能搭个顺风车,一起前往鞑靼。
那位“老大”打量了苏墨一番,又和“精瘦男”、“刀疤脸”交换了下眼色,便同意带苏墨一起上路。只是说好,要和他们一起先到小章村取另一批货,然后再走。苏墨当即同意。
几人申时出发,行了莫一个时辰,就进了小章村的一户人家。马车停进院中,苏墨跳下车,但见五个彪形大汉从屋内出来,对着“老大”拱手行礼。“精瘦男”、“刀疤脸”显然和他们相熟,几人称兄道弟地好一阵寒暄。
那几人见了苏墨先是一怔,随后用寻问的眼神看向三人。“精瘦男”和其中一人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人的嘴角抽了抽,又看了苏墨一眼,才招呼大家一起进屋。
陌生的环境和几人鬼祟的神色让苏墨顿时起了疑。这八个人除了“老大”和“精瘦男”之外,其余全是壮汉,身上都带着佩刀,手上全是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经常舞刀弄枪。这样的行武之人若是保镖也算说得过去,但除了这几人外,就再没有别人了。他们做绸缎生意,难道那粗糙的手指不会把布料弄坏么?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因存了这样的心思,苏墨放下包袱,开始留心观察四周的情况。小院挺大,除了正房,还有东西厢房和几间耳房,后面还带了一个院子。苏墨谎称内急,三步两步跑进了后院。院子里除了茅厕、柴房和杂物间,还有一间较大的屋子,从外面上了锁。
苏墨小心翼翼走到房门前,听着里面好像有动静,便轻声问:“有人吗?”不一会儿,屋内传来“呜呜”地回应。“里面有人?”苏墨琢磨着。“有人吗?”他又问了一遍。还是“呜呜”地回应。“难道是被堵住了嘴?”苏墨心想。
他找了一个破了洞的窗纸,仔细向屋内看去。天已擦黑,屋里没有点灯,黑黢黢的。苏墨只隐隐约约地见到有几个人影坐在地上,手好像全部被反绑在身后,其他的就怎么也看不清了。
“苏墨,你好了没?”后院外突然传来“刀疤脸”的声音。他见苏墨迟迟没回去,便找了过来。
“哦,好了!这就来!”苏墨急忙回身,向前院跑去,但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此时,饭食已经摆好,“刀疤脸”招呼着苏墨赶快进来,一起用饭。村里人没那么讲究,只在灶房里摆了张桌子,便是饭厅了。
饭桌上,因想着晚上还要赶路,几人都没有喝酒。“精瘦男”给苏墨递了一杯水,客气地说道:“小兄弟,先喝口水吧。”
苏墨接过杯子,道了声谢,低头刚要喝,却突然闻到水中有一股清淡的花香。“蒙汗药!”他心里一惊,但面上却极力保持着镇定。
“啪!”的一声,苏墨假装手一滑,杯子一下掉在了地上,登时摔个粉碎。“看我这笨手笨脚的,连杯子都拿不稳,还请大哥莫怪。”他不好意思地道着歉。
“精瘦男”没料到会出这个岔子,面上有些不大高兴,但又佯装大度地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必了。我来的路上喝了不少水,现下喝不下。大哥你不用管我,赶快吃饭便是。”苏墨拦了“精瘦男”正要倒水的手。
“那你多吃点肉。”一旁的“老大”招呼着,顺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烤羊肉。
“谢老大关心,我自幼食素,吃不惯肉,我吃点干粮就行。”苏墨道,说着就从桌上的盘子中拿了个馒头。他见这馒头大家都在吃,应是没什么问题。
“怪不得你这么瘦,跟个娘们儿似的。”一个汉子调笑道。
“哈哈哈哈……”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苏墨被一群汉子猥琐的目光看得十分难受,浑身都不自在。然而他这副样子落在“老大”眼里,却像是在欲拒还迎的挑逗。他暗暗拍了拍大腿,心道:“这小子的皮相真是万里挑一也没有啊!这回简直就是老爷上赶着送钱!”
他冲“刀疤脸”歪了下头,“刀疤脸”会意。
苏墨默默吃着干粮,想着刚才一连串的可疑之处,揣测这几人并非什么良善之辈,恐怕做生意只是个幌子,背地里不知行的是什么勾当。此地不可久留,他必须尽快脱身。他悄悄瞥了眼院门,那里始终都有人把守。要是硬闯,估计很难。
一顿饭很快吃完,几人回屋休息,等亥时再出发。他们的货物“贵重”,白天赶路不太方便,赶夜路却便宜得很。入夜草原上漆黑一片,他们既不用害怕有官兵盘查,又不用担心这些“货”会乱跑,除非他们想自己去喂狼。着实令人省心。
此时天色渐晚,屋内陆续起了鼾声。醒着的人,除了院门处的守卫,只有一两个汉子在收拾灶房。苏墨惦记着后院的事,趁他们不备,又悄悄溜到那间主屋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