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霍州
次日一早,一行人将行李装上马车,再次启程。临走时,御风给了扈大哥十两银子算是这几天叨扰的费用,扈大哥和扈娘子哪里肯收,推拒了半天,最终拗不过,才勉强收下了。扈娘子又给他们带了些山货放在马车上,让他们路上吃。
此后的行程无比顺利,除了苏墨为了撒气,几次将在林中采来的药草汁水悄悄掺到慕容琅的饭食里,让他多如厕了几次,其余相安无事。一行人加快脚程,二十余日后,几人终于来到霍州城外。
霍州城,大周朝最北方的一座边境小城,是霍州州署所在的城邑。虽地处偏远,但因三面环山,物资丰饶。在大周与鞑靼相安无事的十几年中,城内百姓靠向鞑靼人贩卖山中物产,日子过得倒也富足。
然而,自今年春,鞑靼军师兼大将军阿鲁瓦起兵挑起战事,这座小城就陷入风雨飘摇。此刻,霍州城城门紧闭,无法得见城内情形。城墙上的兵卒足足多了一倍,个个披坚执锐,神情严肃,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紧张的气息。
城门守卫不认识慕容琅,他见这一行人中,一位白衣男子高坐马上,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旁边的劲装侍卫昂藏七尺,后面跟着的两辆马车都是富贵人家所用的规制,便知不是寻常人物,遂带着几个兵卒上前盘问。
待御风出示腰牌,城门守卫方知原来端坐马上之人竟是皇上封诰的“怀远将军”!连忙拱手抱拳行礼,命兵卒打开城门,让慕容琅一行入内。随后,又派人通传霍州知州赵仕诚和霍州守将贺锋。
谢启暄和苏墨掀开车帘,打量着周围的情景。此时正值晚饭时分,本应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辰。然而,路上却行人寥寥,街边只有零星几家店铺开着门。晚风吹过,已微微泛黄的树叶哗哗作响,有了几分秋天的味道,为这座小城更添了几分凋敝之气。
自从与鞑靼开战,霍州百姓人心惶惶。一战又一战,他们不知道鞑靼什么时候还会打来,下一战又能不能赢。城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要么去外地投奔亲戚,要么举家搬离。如今留在城中的,都是家中有老有小,走不掉的人家。
谢启暄再没了路上的说笑样子,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严酷。其他人也一言不发,一行人面色凝重。
不久后,慕容琅和御风在一处府门前停下。御风在出发前曾飞鸽传书给贺锋的副将李达,得知慕容琅一行不日即将抵达,李达便在隔将军府几条街的位置,征用了一处当地乡绅闲置不用的私宅,供他们安置。府内的奴仆都是现成的,房间俱已打扫干净。此时,管家已吩咐几个仆人将马车上的行礼取下,抬进院中,马匹和马车则被带至马棚。
这处私宅不大,只有三进,慕容琅为便于防卫,加上还要监视苏墨,决定与谢启暄和苏墨同住一院。他住正房,另外两人分住两边厢房。御风则和管家等人住在后院。
霍州知州赵仕诚收到消息,立刻着下人前来通传,说过一会儿便来拜见慕容琅。慕容琅最不喜官场上这些客套礼数,便以连日赶路,甚是疲惫为由,婉拒了。贺锋因在练兵场彻夜带兵操练,只派了一名亲卫前来,告知明日一早他会在将军府上等候众人,共议战事,到时再见。
“切!仗打得这么烂,架子端得倒稳!”御风待亲卫走后嘟囔道,慕容琅却不以为意。其实练兵这种事只要副将在就可,贺锋显然就是在躲着他。
晚饭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御风来到慕容琅房内,请示道:“主子,如今我们已安顿下来。您看苏公子后面该如何安排?”
“他?”慕容琅嘴角微翘,眸中闪现一道睛光,颇有几分玩味地说:“苏墨我留着还有用。明日让他跟咱们一起去见贺锋!”
“……这样是否有些不妥?”御风很少顶撞主子,他小心地看向慕容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苏公子如今身份不明,八成是敌非友。明日所议之事必为军机要务,您若带上他,万一他将重要信息泄露出去……”
“好歹他救了我一命,不是么?”慕容琅挑了挑眉,道:“这至少可以说明他和鞑靼没什么关系。何况,咱们在此处也没有太多人手盯着他,倒不如将他带在身边,也能省些事。”
“对了,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他话锋一转,接着问。
“这个……”御风有些为难:“叠翠庵偏院中那个带发修行的师尼,只知道是净慈师太任住持时就来到庵中修行的,其余查不到任何信息,线索出了叠翠庵就中断了,似乎……世上就没有这个人。”
慕容琅闻言不仅不恼,反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个人一定有问题!继续盯紧了!”
“是!”御风领命,又继续道:“至于您让查的景昭二十三年之事,慕容大人当年经手的案件不下百余件,暗卫们仍在梳理,恐还需要一些时日。而慕容夫人那里,只查到那年她多次进宫探望太子妃,其余的就查不到了。”
“好,知道了。”慕容琅语气平淡。
苏墨房内。
此刻,沐浴后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