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走
只听背后一道遒劲的风声袭来,那东西“呼”地纵身跃起,巨大的身躯腾于半空,粗壮的前爪向前伸出,向趴在地上的谢启暄直扑而去。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遽然闪过,只见一只利剑穿过树林,直直地向着那东西的前额插去。
“噗!”那东西躲闪不急,被剑尖直中面门,登时血水四溅。
“嗷呜~~~”怪兽从半空摔落在地上,紧跟着便是重重砸地的声音,整个树林仿佛都被撼动,腾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半晌才消散。
“咳咳~”谢启暄被浓烟呛得直咳嗽,身上落了不少灰。他见那东西没扑过来,赶忙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回头一看,见怪兽哀嚎不断,正用前爪不停地捯着头上的剑,晃着脑袋,想把剑弄出去。
趁这当口,他再次撒开腿,向前狂奔。不远处,正有两个人影朝这边赶来。他看不清面孔,但就像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扯着嗓子用力大叫:“快救救我!救命啊!”
苏墨和慕容琅终于见到了谢启暄,冲他大喊:“谢兄,这边!我们来救你了!”谢启暄听出了两人的声音,喜极而泣,他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拼命向他们奔去。
谢启暄头发披散,衣服被扯得破烂不堪,面上毫无血色,人已经被吓得脱了相。他见到二人,泪一下涌了出来,死死抓着他们的手不放,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自己弄丢了。他不住地捯着气,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苏墨见状刚要安慰几句,哪知谢启暄眼睛一翻,向后一仰,竟晕了过去。
苏墨一把拉住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机会么?此刻,谢启暄晕厥,自己正好可以以此为借口,先背他回去,让慕容琅断后。慕容琅势单力孤,真与那东西打起来,有没有命活着回去还不一定。要是那东西真解决了他,倒给自己省了不少事。
想到这里,他把谢启暄往背上一背,正盘算着怎么开口,却听慕容琅果决地说:“苏墨,你赶快带他离开此处。这里我来应付!”
苏墨一愣,慕容琅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大可命令苏墨留下,或是由他带着谢启暄走,而将这个大麻烦甩给苏墨,可慕容琅却没有。
“这……是为什么呢?”苏墨想不通:“难道是想拉拢我,让我感动,然后将所有的事对他和盘托出,如实招来?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说不准连命都要搭上!”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慕容琅大声喝道。他盯着苏墨的眼睛,像在发布一道不容置疑的军令!
“你……你一个人真的可以么?”苏墨问,他突然有些犹豫了。
“嗯!”慕容琅毅然决然。说罢,他不再看苏墨,头也不回地向着那东西跑去。他要趁着它还没起身的当口,将剑拿回来。
苏墨转过身,背着谢启暄往回走。
“嗷~~~”突然,一声惨烈的哀嚎穿透密林,振聋发聩!苏墨只觉得脚下的地都被震得陷了下去。
“要不要回去?”他莫名有些纠结。那东西的叫声越来越暴厉,也越来越狂躁!而苏墨的脚歩却越来越沉,走得也越来越慢。
“嗷呜~~~”又是一阵惊悚的咆哮!狂风吹得他的身子跟着晃了晃。他紧了紧背上的谢启暄,发现脚怎么也迈不出去了。
理智告诉苏墨,此刻不应该回头,这是不费吹灰之力杀死慕容琅最好的机会!可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总是闪过慕容琅坚毅的目光和有力的声音:“苏墨,你赶快带他离开此处。这里我来应付!”
苏墨自幼与净慈师太和乳母相依为命,日子清苦多艰,最受不得的便是别人对他好,而慕容琅此举让他突然有了一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实在是个意外!
“罢了!”他把心一横,咬着牙心想:“慕容琅,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一次算我输!你最好坚持住等我回去,否则可就不是我见死不救了!“
苏墨迅速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将谢启暄放下,让他背靠着树干,随后转身,向着刚才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慕容琅已将剑从那东西的头上拔了出来,但因用力过猛,向后跌坐在了地上。而刚才那几声哀嚎正是慕容琅拔剑时,那东西因受不住疼,发出的吼声!
怪兽满脸是血,疼痛使它几近癫狂。它恶狠狠地瞪着半躺在地上慕容琅,眼睛血红,吐着粗气。苏墨这才看清,它竟是一只老虎!只是不知何故,它的叫声与寻常的老虎十分不同。
苏墨正想着,只见那虎张开血盆大口,向慕容琅迎面猛扑过来。慕容琅来不及起身,身子就地向旁边一滚,擦着虎爪躲了过去,那虎扑了个空。慕容琅趁机右手持剑,向虎身刺去,然而那虎被这剑伤过一次,显然已有了戒心。它趁慕容琅挥剑之时,立刻回身,前爪向慕容琅后肩重重一挠。
慕容琅躲闪不及,后肩的衣裳被锋利的爪子划出几道口子,登时皮开肉绽,鲜血直冒。
“嘶~~~”他疼得不由倒抽一口凉气。